“这辈子你爹我是指望不上了,你一定得争气,以后混出个名堂来!”
海贵这时也坐到了桌前,听了这话,却是没有吭声。
海天看了爹娘一眼,无奈道。
“我也想有出息,可『奶』天天要我跟着爹下田,我上哪混出个名堂来?”
罗氏一听,心瞬间又沉了下来。
她转而看向海贵,厉声道。
“明天你自己跟娘说,让天儿留在家里,也跟着爹读书。”
海贵却是支吾着道。
“娘,娘是不会同意的。以前咱们不是没说过……”
罗氏摆手道。
“我不管,凭什么老大家和老二家的能跟着爷爷读书,就只我家的天儿得跟着种地?”
“平日里刻薄我们三房也就罢了,天儿年纪还小,凭什么就得给你们家当牛做马,还半点好处都捞不着?”
她越说越气愤,嗓门渐渐大了起来。
吓得海贵忙嘘声道:“你小声些,别被爹娘听见了!”
罗氏委屈落泪,又道。
“自嫁给了你,我一天福没享过,这也就罢了。”
“以前生了韵儿,你娘说没生到儿子,对我一直没有好脸『色』,我也忍了。”
“可后来,天儿出生,你娘又是怎么做的?厚此薄彼,也太明显了罢!”
“现如今,老大老二家知道要儿子出人投地,个个都争相着把孩子往老爷子跟前送,就你,死心眼一个,啥也不知道谋划,傻呼呼的就知道愣干!”
海贵心里也不好过,想了想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也就半拉子,懂点笔墨而已,教也教不出个名堂来。”
罗氏恨恨呛声。
“那行,你担心你爹教不好,那你就去问他们要些银子,我们送天儿上私塾总行吧?”
“上私塾贵着呢,一年得十几两银子,我爹娘哪里拿得出来……”半晌,海贵才挤出这么一句推辞。
罗氏连连摇头,将面前海贵盛好的饭碗用力一推,怒声道。
“让跟你爹学,你开不了口,怕你爹教得不好;让你去要点银子送天儿去更好的地方,你又说拿不出来。你怎么就这么会想呢?”
海韵一直旁观着,见两人战况已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暗地里叹了口气,开口了。
“爹娘,有事咱们好好商量成吗?别吵着吵着伤了感情。”
罗氏却是硬声道。
“这事没得商量,只能二选一,如果你爹明天不去说,我就带你们回娘家去!”
她这也是无奈之举,要有选择,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罗氏亲爹酗酒,整日里除了喝酒便是在去找酒的路上,昏沉度日。
两个姐姐是早就出嫁了的,弟弟和弟媳则在外做点小买卖,常年不着家。
家中便只得罗氏亲娘一个人『操』持,另带着两个小的孙子孙女……也是艰难。
海贵听她说到这份上,明白她是心意已决。
他自知理亏,终犹豫着道。
“行,明天我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