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贵见状,也不犹豫,直往门外冲去……
海韵不管他,径自往屋内望去。
海莲此时已停了哭泣,强忍着疼痛,扯着陆氏衣角道。
“娘,到底咋的啦,外头好吵,我-好象听到你哭,还说要和爹要和离……”
看着自家闺女这个模样了,还关心着大人那点子糟心事,陆氏一个没忍住,落下了泪来。
她随便擦了擦,握紧了海莲的双手道。
“莲儿,现在你的腿最重要,其他的啥也不要想,明白吗?”
海贵愧疚看着这相互依靠着的娘俩,顿了顿道。
“宜修,你看莲儿都这样了,咱们一家人还是好好过日子罢?”
这回,陆氏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反对。只紧搂着海莲,默默淌泪。
海韵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又回眸看了眼院中无人关注的李寡『妇』——她正如狗一般的趴在了地上,苟延残喘着……如死了般。只那睁着的眼眸中,不断淌下的泪水,在证实着,她其实还活着。
……
一刻钟后,海贵回来了,却没能将扁伯带回来。
原来扁伯被请去喝喜酒,最后喝得烂醉被人送了回来,怎么叫也叫不醒,只能等天亮了。
床上的海莲汗都渗出来了,一直在喊痛,陆氏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海贵看着无奈,只得将她腿上的夹板拆下,想看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观察了半晌,啥也没看出来。
海韵站得远,为了看得清楚些,往屋里又靠了靠。站在医学的专业角度,她发现,海莲的膝盖下方一处,有异样凸出,估『摸』着是骨头移位了……
经过二次受伤,扁伯又来得不及时,这条腿八成是要废了。
董氏见她往前凑,不悦的撇了一眼,怒斥道。
“死麻子挤到前面去干嘛?还嫌害莲儿害得不够吗?”
海韵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救救海莲的腿,一听这话,当下打消了念头,和罗氏海贵说了声,便回房睡觉去了。
翌日一早,扁伯酒醒被请到海家的时候,海韵刚刚舀好水在院中洗脸,正巧看到了他向海莲屋子方向走去。
也就洗把脸的功夫,便听到内里陡然传来了茶壶摔落在地的声音,和着海莲力竭的大喊:“滚出去!”
紧接着陆氏追着扁伯出来,急急拦住求证道。
“扁伯,您会不会看错了?”
被人质疑,扁伯当即沉下脸『色』。
“我行医几十载,怎会看错?你若不信便罢,另请高明即可!”
说罢,气呼呼拂袖而去。
海韵观陆氏立时转为黯然的神『色』,心知扁伯的诊断结果与她一致,当下将木桶中的水利落一倒,提桶回了屋子。
海莲屋里。
她木然躺在床上,陆氏和她说话,一句也不回,只默默垂泪。
陆氏心疼不已,想到扁伯的话,不免悲从中来。
“左腿还好,慢慢养着就没事,但右腿却是废了,治不好了……”
海二依旧是心情松快的进了屋,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瞅了眼屋里沉闷的气氛,突然道。
“韵儿这死丫头绝对是个克星,自打她大病一场没死成后,咱家里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尤其是咱们莲儿,被她克得腿都废了。”
他说着,顿了顿又道。“不成,我定要好好惩治惩治她,为莲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