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自个屋子敞开的门,海韵听到了院子里董氏咒骂陆氏的尖利嗓音。
“作死啊鬼哭狼嚎的!疯了还不给我安分,瞎跑什么?”
“鬼鬼鬼,鬼你的头,我看你才是大头鬼,专来咱海家讨债的!”
……
屋后头的海韵莞尔,心定下来继续找芦荟。
还真是不负有心人,让她又找到了一株。
她小心的挖起完好的芦荟,心情愉悦的回了自个屋……瞬间三观尽毁。
刚才透过窗看得还不够全面,这一回屋才发现,陆氏还真是将她当做了仇人般!
只不过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箱笼里头的衣衫散『乱』的到处都是,地上的茶壶茶碗也被踢翻,东倒西歪的,有的都碎裂了,渣渣满地。
地窖里头更不消说,没找到啥宝贝的她把里头翻了个底朝天,那个小木桶都被推倒了没扶起来……
陆氏根本就不担心会被发现,反正她有个绝好的掩护身份——疯子。
看来,不收拾她是不行了!
海韵眼眸一冷,原本她还想着缓一缓,等海鲜市场步入正轨再说。
现下看来,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二伯母在,必定后患无穷……
-
吃夜饭的时候,海贵反复瞅着海韵几次,欲言又止。
海韵暗叹一声,头也没抬。
“爹,你有事就说,别婆婆妈妈的。”
海贵布满胡渣的脸一红。
“煜娃子怎的没来家里头?你晌午时不说了让他来跟我说声吗?”
海韵狂汗,她一忙早就把这事忘到爪哇国去了。
她咬了咬筷子,“今个我们捕鱼大丰收,他忙坏了,没时间来。明个,我一定让他来,好不?”
罗氏埋怨的瞅了眼海贵。
“不晓得你急啥?孩子们自个有分寸,韵儿肯定心里有数!”
这话,海韵怎么听着怎么的不对劲,她瞅着对面坐着的挤眉弄眼老两口,云里雾里猜不着他们的话外话。
海天下昼没法子去他爷书房,就同海贵一起去了地里头割麦,早饿坏了,一直埋头吃饭没吭气。
海韵自瞅见了,想将碗里的拨些给他,却被他及时用手挡着拒绝了。
“姐,我这些够了,你自个留着。”
怎么可能够?
现在算是已经分家了,尽管还在一个大锅里吃饭,但董氏明显比以前更狠。
这四个人的份量还不到以往的三分之二,每个人塞牙缝还差不多。
海韵想了想,也没勉强往他碗里加,眼一抬,看向了海贵。
“爹,明个地里的麦子一定能割完吗?”
“恩……”海贵嘴里嚼着食物含糊道。待吞咽完毕,方下意识抹了把嘴,“有天儿帮忙,进度应该会更快,明个上昼就差不多了!”
“然后呢?”海韵直勾勾盯着他,“真的要去帮姥姥家割麦吗?”
海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小心撇了眼垂眸貌似在认真吃饭的罗氏。
“恩,下昼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就会去你姥姥家帮忙。”
“舅父为啥不能自个回来割麦?我们家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了,凭什么还得帮他们白干?”
海韵用大腿想都晓得,吕氏又怎么可能会给报酬,没反要报酬就很对得起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