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贵皱了皱眉头,犹豫着踏了进去……
里屋门缝处,一双犀利的眼眸闪了闪,冲里头的人招呼了下,立刻哭声越发凄厉了。
“爹啊,你咋就这么去了呢?可叫儿子想念你的时候咋办!”
“老头子,虽说你荒唐些,但总算是家里头的主心骨,这突然去了可叫老婆子我该如何是好?”
……
懵懂的撞进来的海贵,见到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怔在了当场,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倒是大娥装作才看见他,立马扬声喊了吕氏。
“娘,姐夫来了。”
吕氏方从地上跪爬起来,眼睛红肿的看向海贵。
声音哽咽沙哑道。
“大贵,你爹他……你是专程来送他一程的吗?”
海贵只得点了头。
初始他只打算了将银钱给了吕氏就回去干活的,可瞅见这么一幕,一家人似都哭得快要断气,他又如何好意思开口就走。
默了默,他从贴身里衣里将准备好的银钱掏了出来。
“这是二两银子,你们先拿着罢。小玉要在家里头做工人们的吃食,所以没空过来。不过明个安排好了她就会过来帮忙。”
“那你呢?”吕氏眸中掠过一抹精光,银子却是没有先接过。
海贵搔搔头道,“我还得干活,这二两银子是预支的工钱,总不好再耽误了煜娃子的事。”
吕氏理一理也是这么个理儿,况且她还指望着他带着自个儿子发财呢。
抬了眸,她叹了声长气道。
“大贵,如今家里头的情况你也瞅见了,大宝大娥没有工做,你爹又刚去,就我一老婆子靠着家里头的几亩薄地养活这一大家子,看来以后定得喝西北风了。”
语罢,便是装腔作势连连咳嗽了久久,一旁的海贵瞧着都有些替她喉咙痛。
也不太会说话,海贵想了想道。
“日子会越来越好,娘你也别太担心。我先……”回去了。
后头的三个字还未出口,吕氏便打断了他。
“好什么好?”说着竟是又是落下大滴泪滴来。“我自个就是一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了,还咋养活这一屋子人?别说还有两个小的……真是造孽啊!”
捶胸顿足的,她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海贵,边痛哭流涕着,端的是令闻者伤心,观者动容。
海贵虽说知道些罗家内里的道道,到底还是被了吕氏外象所『惑』,起了同情之心。
瞅见海贵面上表情,大宝立时冒了头。
“娘,是我对不住你,若不是我和大娥没本事,也不会将你劳累成这副模样。瞅瞅你都瘦成皮包骨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省得给您增加负担!”
说罢,用力向海贵身旁的门框上撞去,端的是视死如归的眼神。
海贵见状,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
“大宝你这是干啥,有啥事难道不能好好商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