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冠山,属长白山余脉,俗称“鸡冠砬子”,因山峰形状酷似雄鸡冠子而得名.山下有个只有七八户的小村子,因鸡冠砬子而取名砬子村,民风淳朴,靠耕田打渔为生,不说与世隔绝也鲜有机会外出。国家的发展建设,对这个小村落的村民来说还没有一只野兔来的更加现实。
傍晚的砬子沟,格外安静。借着朦朦的月光可以看见几个半大孩子趴在半人高的草地里。一个个手里不是拿着木棍就是随手捡的石头,目光炯炯的盯着前面。
王峰.是这群孩子的王。在这个不是陈二狗就是李小蛋的小村里名字起的是最像人的.虽说长的平凡无奇,可白白净净,眼目明澈,衣着更是朴素,如不是目中时不时闪现的狡黠。一定会让人以为他很是乖巧。
“小二哥,这么晚了,咱回吧,俺娘一会找不到俺该急了。”其中一个孩子明显在发抖,也不知是怕黑还是真的害怕他娘。
“怕什么,都来多少次了,回去顶多几下五指山,又不是饿你几天,要是抓到野货你娘才不舍得打你呢!还有,我再一次警告你李小六,别叫我小二哥,小爷以后是干大事的人,不是上菜的,名声都让你们几个搞臭了。”王峰气的直咬牙!
“那叫什么?叫二小哥?一听就是放牛的啊!要不叫二哥怎么样?”显然李小六不像他名字一样朴实。故意把“二”这个字读的淋漓尽致。
其余几个孩子在憋着笑,但身子明显发抖。瞅的王峰满头黑线,直翻白眼。
“嘘。来了。”正要掐人的王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会惊跑什么。其余几个孩子竟做出同样的举动,个个绷紧身子,像弓箭一样蓄势待发,显然都不是生手。
沙沙,沙沙沙。由远而近。一只体长一米左右,有着细长颈部,大眼睛,全身长满草黄色绒毛的动物。根本不知命运在等着和它开一个怎样的玩笑,很是招摇的走来。
“拉。”随着一声大喊,两个孩子用力的扯起地上不知是什么编织的绳子.拼命的向后拉去。而其他几个孩子则拿起手里的木棒和石头,向着受了惊吓,屁股炸毛正不知所措的动物冲去。
“哈哈哈,抓到了,俺说它怎么不跑呢,原来是只狍子。”
“哎!这回能分到的最多了,上次的兔子俺就分到一小口。”
“你得了吧,数你吃的最多,那次不都是你吃的坐都不坐不下,来回遛狗一样消化食。”
正当大家七嘴八舌,探讨如何分配时,王峰卻双手抓头蹲在地上,和一脸懵逼的袍子对视。脸上大大的囧字,和对面袍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嘴里还在囔囔的嘀咕着什么。
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一人一个兽发愣。只有李小六不合时宜的小声嘀咕了句让王峰回魂的话“小二哥,别看了.它是公的。”
“过年啦!”离村子老远就能听见几个孩子激动的狼嚎声,当然王峰的磨牙声不在内!
虽说孩子们总是出去撒欢捣乱,附近也没有什么豺狼虎豹,但晚上总有担心孩子的母亲在村头的大树下守着。
王峰的母亲杨桂蓝也一样.自己男人是护林工人,在一次救火任务时光荣了。自己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长大。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劳累的却像五十多岁一样。大儿子王力,和小儿子的精明不同,为人忠厚老实,为了帮家里减轻负担,拒绝了好几门亲事,要等弟弟大了以后在考虑结婚的事,自己又怎会不懂,家里不富裕,根本就盖不起女方家要的房,着急的同时只能夜间偷偷抹眼泪,怪自己没能力给两个孩子衣食无忧的生活。
“娘。”一声轻呼,唤回了自己的愁绪。看着乖巧的王峰,脸上的严厉被眼里的担忧和来回搓动的双手所出卖。想要呵斥,但看着孩子们因抓到猎物的兴奋,和等着被打与期盼被夸奖的矛盾中的表情,脸上的冰寒慢慢融化。
“臭小子,大晚上的不安生,说,谁带头去的,也不怕山里出来熊瞎子舔了你们。”
“狗蛋,可急死娘了。”
“小六子,看老娘今天不打断你的腿,不知道帮老娘干活,见天的出去野,今天谁也保不住你。”李小六的母亲尤为彪悍,曾经打的小六爹跑了三天.此时左手掐腰,怒瞪双眼,在一声声的责备与不安中突然的爆喝,震的场面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