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任舒起来没多久,没等到二叔过来兴师问罪,倒等来了镇国公府的人。
莺歌请她去明枫院见一见镇国公府的人,任舒没犹豫就带着兰香去了。
明枫院会客厅里,一名身材颀长,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嬷嬷带着两个小丫头笔直得站在中间,看到任舒进来,一瞬不瞬盯着她。
“见过母亲。”
任舒福身行礼,周沁僵了僵,忙道:“起来吧。这位是镇国公府白嬷嬷,是国公夫人身边的第一人,她说找你说说事,你且听听。”
什么事周沁并不知道。白嬷嬷拿着镇国公府名贴进门,她不好不让进。
进了任府后,白嬷嬷端着架子,只说要找任舒,旁的话再没一句。
周沁不大高兴,她出身怀国公府,和镇国公府平起平坐,就算是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如何在她面前摆架子。对方如此无礼,她索性也不叫人坐,只吩咐莺歌去请人。
任舒点点头站到周沁旁边,看向白嬷嬷并不开口询问。
白嬷嬷见了便道:“任二小姐想来知道国公夫人派老奴来是为什么。”
“不知。”
言简意赅。
白嬷嬷一顿,接着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任二小姐这么快忘了?”
“忘了。”
周沁瞅了两眼闺女,拿帕子掩住嘴,挡住了嘴边的笑意。
白嬷嬷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又道:“昨儿傍晚,任二姑娘劫持了我家公子去了擎天观,一把火烧了擎天观不说,还诬赖到我家公子身上,任二小姐可记得?”
周沁没想到有这事,想到她中了邪又不觉得意外,但刚刚的好心情是彻底没了,放下帕子,安安静静地坐着。
任舒淡漠得看着白嬷嬷:“挟持?原来镇国公府嫡子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也好意思自称将门虎子。王昫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儿烧了擎天观不肯承认,倒推到我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身上,这要传了出去,镇国公府想来颜面无光吧。”
白嬷嬷听她辱及国公和公子气急:“任府就是这样教养女儿家的,口吐狂言,大言不惭!”
任舒仍旧淡漠道:“镇国公明明一个武将,家里的下人倒识文断字,竟还能说几个成语,这是打算弃武从文了?你家王昫打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从文倒也是一条路。”
“你放肆!”白嬷嬷指着任舒,气得七窍生烟。
“放肆?你个下人对着我这任府主子说放肆。啧啧,国公府果然与众不同。”
白嬷嬷喘了老大一口气,转向周沁道:“任大夫人难道就由着您女儿如此羞辱镇国公府?您出身怀国公府,和镇国公府本同气连枝,怎的教出这样一个女儿,也不怕毁了任府名声?”
周沁冷冷回视白嬷嬷:“原来嬷嬷知道我出身怀国公府,我以为嬷嬷不知道呢。嬷嬷上门一点没有客人的自觉,对主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倒不知镇国公府原来这样教人上门做客的。这是不把我任府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怀国公府放在眼里?我女儿如何还轮不到一个镇国公府下人指摘。嬷嬷要没事就回去吧,我任府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说完,便让莺歌送客。
白嬷嬷憋了一肚子火回了镇国公府,在国公夫人面前添油加醋将事情一说,惹得国公夫人当即给丈夫去信,要他回来给儿子主持公道。
镇国公府人走后,任舒像个没事人似的回了清露院,让丫头们陪着玩起了秋千。
吃过晚饭,任舒在院子里散步,新绿高高兴兴地从院外进来,笑着道:“小姐,大好事呢。甄大人太厉害了,他今天把您的前两起案子结了。第一起案子,甄大人说沈三一行人先动手打人,且十几个对一个,您是为了自保才错手杀人,再加上你还未及笈,只让咱府上赔银了事。这第二起的结果,小姐,兰香姐姐你们肯定想不到。”
新绿眉眼弯弯,卖起了关子,兰香怒道:“快说。”
新绿见她恼了,才绘声绘色地接着道:“听说甄大人认真问了那小道童,就是苗仁清身边的道童。苗仁清是不是在驱邪的时候受的伤,他师父,就是苗仁清是不是确定小姐中了邪。小道童都一一回答了是。甄大人就一拍惊堂木道’既是中邪,苗仁清道法不够,未能驱邪反而受伤这如何能怪任二小姐,她当时根本就神志不清,如何知道自己是在伤人?苗仁清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哈哈,听说擎天观观主听到甄大人判词时,嘴巴张得能放进去一个鸡蛋。大家纷纷叫好呢,可笑死我了。”
新绿笑得前仰后合。
兰香扯着帕子,瞪着她,直瞪得她收了笑,才道:“有什么好笑的?小姐中邪的名声被甄大人这么定下了,与小姐有什么好处,将来如何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