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的人为了失散的亲人朋友们,也在努力喊着。
任舒内力浑厚,大家都叫喊着,其实很难听见求救声,她偶尔能听见,便会让人停下来,仔细听。
刚开始众人不解,后来发现跟着她指点的方向总能找到活人,便都听她的。
被救上来的人有些是原来甲板上人的亲人,彼此见面又是一阵痛哭和庆幸。
船上一时都是哭声和笑声。
有了任舒的帮助,救上了不少人。
“姑娘,多谢了。”
一个满脸疲惫的官差走过来和任舒道谢。
任舒蹲身行了一礼,问道:“越洲其他城受灾情况严重吗?”
“严重,临海的几个城池就不说了,大多和河泽城一样。就连越洲的首城——鹏城都受灾严重。我出来的时候还在下暴雨,水面已经漫过了腰腹,房屋倒塌无数,连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树都是连根拔起。陈知州猜测临海城市更严重,紧急得找了我们世子,借船救人。”
“世子知道事态严重,借了条船给他,配合着府衙救人。”
旁边有人听到这,不满得道:“为什么只借了一条船?这么多城遭灾,无数人落难,只借一条船够干什么?”
官差皱眉,不悦道:“一条船已经很好了!半个多月前,靖海候带人出海对付海寇去了,这趟风暴毁了不少船,眼下能用的只剩下三条。世子说越洲遭难如此,想来吴洲也深受影响,还有吴洲上面的临洲估计也遭了灾。三条船,一洲也只能有一条。你还想更多吗?”
那人面色涨红,半响道:“难不成一个越洲就只有靖海候的船救人吗?若是,若是你们再早一点来,我婆娘和孩子就能活着!呜呜——”
官差本来不岔,见状长叹了一口气,同情得拍拍那人的肩膀道:“自然还有别的船,可衙门里的船没有我们侯爷家用的战船快。那些船也在参与救人。你们在的这艘原本是要赶往吴洲救人的。赶往临洲的船直接从的海路,比我们更快。我们一路过来,见到处于危急当中的人总不能不救。那些有一定倚仗的,我们都交给后面的船去救了。你看看,就这样了,还救了差不多一船的人。”
官差指着周围乌泱泱的人头道。
每个人都是一条命,他们已经在尽全力救能救的所有人了。
其他人听了,都擦着眼泪,呜呜哭着,刚刚的那人这下也没话好说了。
“你们准备在哪里把我们放下?”
船是赶往吴洲救人的,他们算是半道的程咬金,不可能跟着他们去救人——这船地方就不够了。
“春城吧。春城大,地势也高,又是吴洲第二大城,就算被水淹,总有落脚地,你们不至于泡在水里。”
官差解释道:“你们人太多了,只能就近将你们放下,不然我们也没地再救人了。”
果然如任舒所想。
幸存下来的人脸上俱是茫然和惊惶,陡然意识到他们失去了一切,未来一片茫然。
太阳落山,月亮高挂,船停了,离春城还有百多里地。
“为什么不往前开了,总要把我们送到吧?”
又不懂行船的外行人不满问。
懂行的沉默着。
官差们立刻回道:“前面水深不够,船不能往前了,只能送你们到这了。从这里游一段小距离,再趟水过去,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你们就从这里下吧,我们还要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