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他们如嗷嗷待哺的婴儿,期盼着官差们的到来,可一直到了正午也没看到一个人过来。
“他们这是不管我们了吗?”
有人叫嚣起来,任舒几人看去,是个壮汉,但此时形容狼狈。
有人附和:“肯定是不管我们了,要不然进城的时候为什么要把我们这些人单独拉到这里来?凭什么要分出春城人和非春城人!”
城墙上前面到达的人看不下去,嚷道:“你们别叫了,他们一天就来一趟,就发一个馍。早上和中午本来就没有!你们受着吧。春城人也是一样!”
两人闻言,脸色涨红,最后骂骂咧咧得坐回原位去了。
“一天原来只有一个馍,这…”
王昫想到任舒之前所说,脸色更不好看了。
刘秀秀怀里的孩子虚弱得咳嗽了声,极轻极低得道:“娘,我饿…”
刘秀秀哭着,抱紧了孩子:“狗子乖,我们很快就会有吃的了,再等等啊。”
下午,官差们比前一天出现得早,众人都激动得看着,没见他们手里有东西,不由疑惑,这还不是来送饭的?
官差们空出一块地来,摆了张长条案,又放了几把小叽子,让一旁跟着的几名老者坐下,这才走出一个人,大着嗓门道:“各位,你们一个个排队,过来看诊。若没有发热咳嗽的迹象,大夫说没关系了,我们会把你们转移到西城。”
西城就是逃难的春城人待的地方。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官爷,发热咳嗽的还要待在这吗?”
有人不解问道。
“是。”
没有这些迹象的人立刻排好了队,一个个上前给大夫看。
大夫看完觉得没问题,就排到左边。
刘秀秀紧张得抱着孩子,不知所措。
古萱几人也是担忧得看着王昫。
他们都还好,可王昫虽然吃了任舒给的药,但依旧在咳嗽,体温也比平时高。
“没事,我现在的日子都是捡来的,你们别担心。”
几人沉默,同行一路,早已有了极深的牵绊,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可现实总究是现实,刘秀秀的孩子和王昫到底没能离开。
刘秀秀抱着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苦求无果后又求着留下来好照顾孩子。
大夫们这些天见多了惨剧,本已冷硬了许多的心此时还是瘫软成泥,老大夫劝解了刘秀秀一番,将利弊都说了,她依然坚持。
官差们、大夫们也只能随她去了。
古萱哭着也要留下陪着王昫,被任舒一手刀劈晕了,让武德帝背着,毫不留恋得站到了左边。
王昫笑了笑,和刘秀秀一起站到了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