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舒缓步进去。
这破庙早就成了乞丐们的安乐窝,现在是早上,大多数人都跑出去行乞了,庙里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谢昱站在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面前,掏出一块碎银子给他:“拿这银子给你娘买药去吧。”
小男孩捏着银子,跪下给谢昱磕了头,风一般得刮了出去。
任舒看到男孩原先站的旁边躺着一名老妇,她太虚弱了,闭着眼睛,若不是脸庞前面的细杆微微摇晃,都会以为人已经去了。
“她们那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她丈夫死了,公婆早就去了,家里也没有其他人,族里的人就将他们母子赶了出来。她身体不好,那孩子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破庙,就不能去乞讨,日子过得艰难无比。”
“师父,你想收那男孩子为徒吗?”
谢昱一愣,这是哪跟哪。
“不收。我都被人追杀呢,收个徒弟不是多个累赘吗?”
任舒顿了顿,没有再问,蹲下身给妇人把了把脉。
“她身体虚耗过度,也就这两天了。那男孩怕是要失去至亲了。”
谢昱呆了呆:“你还会瞧病?”
“略懂。”
“小丫头,不简单那。等那孩子回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借一借你这医术。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付银子。”
“好。”
听着任舒想也不想的回答,谢昱摸了摸头,这丫头好像对他极放心,极信任。
男孩去了许久,日头移到正当空时才回来,手上不仅拿着药,还有两个馒头:“娘——我买到药了,还有馒头···”
妇人动了动眼皮。
谢昱摸了摸男孩的头道:“你先去煎药。我帮你在这看着你娘。”
小男孩抿着嘴,道了声谢,拿上药,从妇人靠着墙的后腰处摸出一只破陶罐,又匆匆出去了。
等他端了煎好的药回来,谢昱又留下了一锭碎银子,便带着任舒走了。
任舒回头看着那男孩小心翼翼得从陶罐里倒出一点药在破碗里,吹了吹,用唇碰了碰,等药温合适了,又小心翼翼得凑到妇人嘴边,一点一点喂了进去。
她收回目光,跟上了谢昱。
谢昱先是去了药铺,买了药,而后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当着任舒的面打开了暗门,带着她进去。
“你早知道这里有暗门?”
谢昱心里虽然有所猜测,但还是想确定一下。
“嗯。”
既然这房子是前几世待过的那座,那就有这个暗门。暗门通往的地方并不是别处,只是一间极狭窄、逼仄的密室。
任舒跟着他进了密室,一眼就看见了密室里的彭耀,不由挑了眉。
“我刚回京那天就碰到他被人追杀,顺手就救下了。他说家里不安全,让我不能送他回去,就只能委屈他在这了。”
听到说话声,彭耀慢慢睁开了眼,看到是任舒,倒没有慌张。
“任姑娘···”
有气无力得叫了声。
谢昱不好意思道:“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就没和你说。要不是今天知道你会医术,我也不会带你来。他受伤很重,又不能请大夫,我都是胡乱买的外伤药。彭大人,你伤势越来越重,我就没听你得,带了她来。”
“任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