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潮湿的顺天府大牢中,大门打开,狱吏拉着一串人走了进来。
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时不时发出哭声、尖叫声,立时让原本安静的牢房变得噪杂不堪。
“都给老子安静点!”
狱吏不耐烦得抽了哭得最大声的一名女子一鞭子。
那女子痛的就要尖叫,对上狱吏阴狠的眼睛,绑着的双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将声音死死咽下。
太吵了!
任舒睁开眼睛,就看见打头一脸颓丧的任灏还有他身后相互扶持着的任泊安的、周沁,不由皱了眉。
任灏一眼就看到了她,却好似看不见一般。
周沁低着头,任泊安照顾她,两人都没看见任舒。
穆氏——就是刚刚挨鞭子的那女子,看见了任舒,立时将狱吏的话抛到了脑后,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前面的人,冲到了任舒牢门前,直接破口大骂:“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瘟神!你自己要作死直接去死就好了,为何要拖累我们!你害得任瑜没了好亲事,害得吴氏死掉,害得任府在京都抬不起头来,现在还要害死我们!你这个畜牲,呸!惹祸精!害人精!”
“啪——”
“啊——”
穆氏背上被抽了一鞭,痛叫出声。
今天突然有人闯进陈县县衙将他们抓了起来。
穆氏压根不知道出了何事,等在半路上看到任泊安、任泊朗等人也被抓了,才陡然想起来之前听到的话——前几天任舒不就又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等到了顺天府大牢门口看到任灏,穆氏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啼哭不止不说,急需有一个发泄口。
看到任舒后,就将满心的惊惶、愤怒、恐惧全化作了对她的咒骂!
狱吏都快吓死了,这大牢里,谁都知道关了一尊魔头。
他们可不是无知的百姓,长安王府那满地的尸首是谁杀的可清楚得很,谁敢去触怒这尊魔头!
这女的自己不要命就算了,可别连累他!
牢头可是说过,这牢房压根关不住魔头,她能老老实实待着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千万不要去招惹!
狱吏慌里慌张得将穆氏拖走,一把推进一个连稻草都没有的脏乱牢房,又将其他人推了进去,正准备推一言不发的任泊安夫妻也进去的时候,任舒开口了:“给他们单独一个牢房吧。”
狱吏立马停了,改推为请,将二人请到了另一边比较干净的牢房里。
任府上下一众人齐齐僵了,不可思议得看着任舒。
他们没听错吧?这狱吏一点没给任灏面子,对他们不是打就是骂的,结果如此听任舒的话?
牢头从外面进来,扫了一眼,立刻客气得请任灏单独进了另一个牢房:“任大人,要委屈您一段时间了。任大夫人,您有何需要尽管提,小人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这任府别的人可以不管,任大夫人却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说她是那尊魔头的亲娘,还是怀国公的嫡女,于情于理都得好好伺候着。
牢头来前,甄有嘉可是特意吩咐过的!
狱吏虽然不明白,不过知道自己算是做对了,倒松了口气。
周沁福了福:“有劳。”
“任大夫人客气。”
出了牢房,狱吏就向牢头取经去了,等明白了被关着的人的关系,立刻知道之后该如何做了。
牢房里,女眷们依旧哭哭啼啼,男子们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