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旸抿了抿嘴,回道:“我倒不是因为这个,就是觉得小弟对这女子是不是太上心了,就像侍奉父母···”
这话说起来不大妥当,他立刻感觉到了自己夫人的瞪视。
镇国公眼含笑意:“我说呢,原来你这是看不惯你弟弟的作风,吃味呢?都当大哥的人了,心宽些。”
说完背着手走了。
王大少夫人上前,一言难尽地低低道:“夫君你···”
好在天色暗,王旸泛红的脸色旁人看不出来,他敛眉带着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隔天,镇国公府下人送来了两套男装,王大少夫人连夜命人赶制出来的。
先锋营那地方都是男子,任舒装扮成男装更方便。
这两套男装都是粗布麻衣,也不显眼。
任舒挑了眉,道了声谢,换上后跟着王昫去了城外。
先锋营里都是犯人,所以做的事情很杂,也很重,除此外吃的差,住的差。
对任舒来说,最麻烦的要属住了,毕竟大家可没给先锋营的人一人一间的待遇,都是十几、二十几人挤在大通铺上。
王昫以前可不管先锋营的人住的如何,吃的如何,眼下因为任舒,自然是要特别关注的。然后直接看傻眼了。
这是人住的?一间茅草屋,里面只有一张大炕,二十多个人躺下,根本连动都动不了,甚至于有几个还是呈现叠罗汉的姿势才能睡下,这如何能让任舒住?
还有吃的,和猪食也无甚区别了。
“舒姐,我去和父亲说一下,将你调离先锋营。”
这根本不能住,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陛下是不知道先锋营是何样子吧?不然非得疯了不可。
“无妨,我不一定要住屋子里。你回去吧。”
先锋营营长就是个老兵,营里分为了十几队,各个队的正副队长都是正规的军士,一方面看管这些犯人,一方面训练他们。
营长跟在王昫身后,静默不语,心里却在嘀咕,不知这人是何来头,一个流放的竟让镇国公府七少爷亲自送过来。
说起七少爷,西北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鉴于镇国公统兵严格,府里子弟与普通人无异,谁来军营都要接受一番洗礼——被老兵磋磨。
不管如何磋磨,只要不伤性命,镇国公可不会管。
当时,大家都听说王昫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个个摩拳擦掌地准备好好教训一番呢,有几个还得了镇国公府里包括大少爷在内的几位少爷的示意,一定要往死了磋磨。于是乎众人可是牟足了劲地折腾。
然而七少爷照单全收不说,甚至摆了擂台,让底下人上台挑战,以一当十得揍趴了一群人,最后大少爷亲自出面才安抚住了七少爷,这才让众人消停了。
七少爷也因此一战成名。
当兵的可不是文官们,他们都是谁强服谁。王昫这么一搞,谁都知道他不好惹,个个都信服不已。
“舒姐···”
任舒早就快没耐心了,以前可没发现王昫如此婆妈,冷冷得看着他,直看得后者冷汗直冒,怏怏地走了。
先锋营里来了个流放犯,还是个女的,算得上是个大新闻了。
王昫前脚一走,营长后脚也走了。
虽然人是七少爷亲自送来的,但也不必营长亲自照看,顶多提点一下别把人弄死了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