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府内,刚进庭院便瞧见大堂之上有客人。
苏家老爷苏鸣端坐于主位之上,一旁坐着一四十来岁的男子,此人名叫李甫,是苏绮未婚夫李御的二叔。堂下一侧还坐着一头贴花红,身着彩袍,手拈丝帕的妇女,是黄娘。在梓渝城相当有名气的媒婆,她与李御的婚事便是她做的媒。
只是不知此时他三人所说何事,堂上氛围似乎不甚美妙。只见得二叔李甫的脸色犹如青肝一般难看。黄娘此时也是急切的在和苏鸣说着什么,看样子好像似乎是解释着什么,求着什么,显得十分着急。
苏鸣脸色低沉,静静的听着,抬眼望见了呆站在庭院的苏绮主仆二人。见得二人一身男儿扮束,心里不由得一气。本就低沉的脸色更加难看。有些怒嗔道:“绮儿!”
苏绮双手抹了抹自身的衣摆,朝大堂内走去。丫鬟丰儿则施礼后疾步离开了,往后院而去。
苏绮心里不由得感想着,今儿日子还真不妙啊,本就莫名烦闷,出门透气,回来还碰巧被外人撞见自己男儿扮束。特别的还是堂上主客乃是抚养未婚夫长大的二叔。也不知他见了我如此扮束心里会作何感想。想来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扮男儿装,偷摸出府。不管哪家长辈都会心有意见,不会喜欢吧。
苏绮站于大堂中央,伸出双手,右手压于左手之上,两手藏于袖中。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口中念道:“绮儿见过爹爹、二叔、黄娘”随即朝三人各自一拜。而后起身,随手再次齐眉,缓缓放下。
“你看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苏鸣将头扭到一边,有些气急的说到。
李甫听得只浅浅一笑,而后淡淡说到:“我自小便看着绮儿长大,性子虽野,可也是大方得体,识得礼数的孩子,无妨,无妨。”
苏鸣斜眼瞅了瞅了堂下站着的苏绮,也未搭话。
黄娘起身,笑吟吟的来到苏绮跟前。拉起苏绮小手放于掌内。另一只手搭在苏绮手背之上。开口笑说到:“看看我们二小姐,即便是男儿装扮,也掩藏不了那自娘胎里带出来的秀气,哎哟,越看越妙。好不惹人怜哟!”
苏绮颔首道:“黄娘说笑了。”
苏鸣手中端着茶盏,用茶盖撵着茶叶,淡淡说到:“今日,我们本在商议你与御儿的婚事。既然你来了,不妨也听听。”
苏绮疑惑:“商议?此事还有何可议?等御哥回来成亲便是啊。”
李甫轻咳一声,缓缓道:“绮儿啊,苏老爷的意思以你的聪慧不难猜测到。”
苏绮一怔。自打她与李御定亲以来,二叔称呼父亲都是唤作亲家,今日却苏老爷这般叫得如此生疏。心里忽然明白些什么,连忙道:“爹爹,我与御哥的婚事当年可是你亲口许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梓渝城都知道这事,岂可儿戏!”
苏鸣放下手中茶盏,说道:“御儿一表人才,满腹经纶,且有抱负。如能给他施展才能的机会,定能一飞冲天!能招得如此贤婿,老夫也很是高兴。可是……”
“可是什么?”苏绮追问到。
苏鸣淡淡叹息了一声,说道:“今日一早,老夫例行前往城主府向易师爷呈报本月梓渝城米粮营售情况。易师爷悄悄告诉老夫,刚刚传来前线消息,几日前,七路勤王之师汇于晋川城外。却被大梁军用计打得大败,其中最惨的便是梓渝城军,几乎全军覆没。南宫城主在几十名近卫士拼死保护下杀出重围与大嬴军相遇才得以脱险。”
苏绮眉头紧皱,道:“怎会如此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