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皇帝连说了三个“可耻”。然后训斥道:“内阁成员奖罚不明。真是可耻呀。杨镐的脸皮也太厚了。你觉得你此次的功劳可以任兵部侍郎吗?来人呀,传骆思恭。”
过不多时,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来了。
万历皇帝吩咐道:“思恭呀。你把此次增援居庸关的情况叙述一遍。”
骆思恭就把朝廷任命杨镐为总经略、高翔为总兵官后,两个人的表现如实进行了阐述。
听得沈一贯、杨镐等人直冒虚汗。
别看万历皇帝不上朝,由于身旁锦衣卫、东厂、还有直接向其报送情报的检校,会把各种消息源源不断地报告给他,因此,朝中的事情看得非常清楚。
他问道:“沈大人。像杨镐这种故意拖延,未能如期赶到居庸关增援的,任命为兵部侍郎,合适吗?像高翔这种奋勇杀敌,以一卫兵力抵挡住几万蒙古兵进攻,并且出奇兵,抓获彻辰汗及四万多俘虏,只是奖赏宝钞,合适吗?”
沈一贯只是不停地磕头,直说自己“惶恐”。
万历皇帝眼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淡淡地说道:“沈一贯等人,奖罚不明,念其一直尽心尽力为国办事,罚俸一年。杨镐不知羞耻,有冒领功劳之嫌,但押运俘虏有功,功过相抵,不予任用。高翔自宁夏哱拜叛乱时,运粮草、献妙计,朝鲜抗倭、播州平叛、再加上此次击溃彻辰汗,可以说是屡立奇功。
发行宝钞、推行商税、增加官员俸禄,哪一件不是大功。对于这样的人才,仅仅是奖励宝钞绝对不行。朕决定,封高翔为祥云侯。”
在此情景下,各位大臣自然不敢反对。万历皇帝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可以说是正逢好时机。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高翔竟然当面拒绝了。他说道:“皇上。各位大人。卑职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想什么官职呀、爵位呀。我的想法十分简单,就是想为皇上、为大明做一些事情。能够让皇上少生点气,能够帮助我们大明好好发展。能够让老百姓幸福地生活,就是我最大的安慰。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如果要奖励,就奖励那些奋勇杀敌的将士吧。”
虽然万历皇帝与高翔的接触并不多,但是,他深深地感受到,高翔绝对是那种不计较个人得失,一心为国为民的人。既然他不想要,那就按他的意思办吧。
想到这里,万历皇帝说道:“那好吧。高爱卿如此高风亮节,那么朕就成全你。至于此次奋勇杀敌的祥云卫及居庸关守军。将领各升一级,士兵奖励宝钞。牺牲的士兵要保证抚恤金。”
在场的众人急忙领命。
杨镐的头上依旧淌着血,万历皇帝就好像没有看见似的,也没有让御医医治。他自己自然也不敢提,沈一贯等人更加不敢说了。过不多时,由于失血过多,杨镐体力不支,竟然晕倒了。此时,万历皇帝才派太监传御医医治。这也算是对他的一个惩罚吧。
当然,经此一事,高翔与沈一贯、杨镐等人的矛盾更加深了。
沈一贯等人拿万历皇帝没办法,只能把怒火发向高翔。这也正常,人们往往喜欢迁怒,这与欺软怕硬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