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武勋明知崔泽有问题,却没有上报朝廷,令高翔十分不解。
看着一脸蒙逼的高翔,张维贤解释道:“祥云伯。自古武将功高盖主者,几乎没有什么好下场。狡兔死,走狗烹。这是多次被证明了的。统治者猜忌武将也是常态。
自土木堡之变后,武勋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无论是文官集团,还是宦官集团都压其一头。你我虽然奉旨平倭,但是军队掌控程度,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的这些故交,只能是夹着尾巴做人,明知道崔泽有问题,也是不敢上报朝廷的。
因为崔泽是朝廷派来南京监视大家的。你现在却要告这个崔泽。什么意思?你是在怪皇上用人不明,还是向宦官集团挑衅呀?”
经过张维贤的一番解释,高翔恍然大悟。南京武勋们忌惮的不是崔泽,而是他身后的宦官集团,乃至皇上。
高翔苦笑道:“那我们就这么任由崔泽胡作非为,装作看不见?”
张维贤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姑且不说,咱们没有实质性证据。就是有了确凿证据,我们也得慎重,牵扯到的,可都是能要了我们命的主呀。”
高翔毫不畏惧,他正色道:“他阻止咱们整顿卫所,调查内鬼,肯定没安好心。仅凭这些,还扳不倒他。如果能够找到致命证据,我定当上报朝廷,让他好看。至于后果,就顺其自然吧。”
张维贤劝解道:“祥云伯为国为民之心,朝廷上下都深有体会。不过我还是要劝你,能不动这个崔泽,就尽量不要动他,容易惹祸上身。”
高翔说道:“多谢英国公提醒。我会注意的。明日,我准备再开一次平倭会议,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张维贤自然是同意的。吩咐手下通知相关人员,明日开会。
第二日,会议如期举行。张维贤只是开场说了几句,就将会议交给了高翔。
高翔将这些日子,自己所做的工作,比如松江府平定刁志奎部,奔赴浙江实地查看并部署平倭事宜,到清江造船厂安排制造宝船情况,向大家进行了介绍。
然后就开始询问上次会议,布置的相关工作进展情况。
第一件事就是筹措粮饷事宜。南京户部尚书邝士仁回禀道:“英国公、祥云伯,上次会议后,我就安排属下积极筹措粮饷,据属下反应,今年江南收成不好,粮饷筹措有些困难呀。不过我已严令,无论如何也要将平倭的粮饷筹措上来,就算是让农户砸锅卖铁、变卖家产,也要如期上缴。”
高翔一听,十分不快,这是明目张胆地欺骗自己呀。他问道:“邝尚书。据我所知,几年江南风调雨顺,既没有旱灾,也没发生洪涝灾害,收成怎么能不好呢?”
邝士仁辩解道:“祥云伯有所不知,今年虽然老天爷开眼,没有出现灾害,但是倭寇侵犯严重,造成的损失不小呀。”
高翔丝毫没有给其面子,怒喝道:“强词夺理。我亲赴沿海地区了解倭寇情况。他们只是侵犯了沿海地区,并没有深入内陆。虽然对百姓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但是以整个江南来看,尚在可控范围之内。我也估算过,筹措平倭粮饷还是能够完成的。如果完成不了,后果我就不多说了。你也明白。”
邝士仁看着高翔严厉的眼神,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崔泽见了,忙打圆场,他说道:“祥云伯也不要动怒。据我所知,江南虽然富庶,但是朝廷制定的税赋标准很高,百姓的负担很重,这都是有目共睹的。拖欠田赋的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次筹措平倭粮饷,我们会尽力做好的。至于能否如期完成,那就要看底下的实际情况了。”
听了崔泽的这番话,邝士仁向其投去感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