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许信友见龙华寺的老方丈宝镜老和尚行至养心亭之内,连忙起身相迎。
两个人都是方外之人,又都是修行之士。虽然平日里来往不多,却是彼此敬慕,都知道对方是了不得的世外高人。
佛门道家虽然信仰不同,修行方法也是千差万别,然其理归一,无外乎跳出轮回,打破生死桎梏,获得大快乐,大自在。在这一点上,两个教派并无分别。
如今得见宝镜大和尚向自己施礼恭贺,老道士许信友连忙起身还礼:“福生无量天尊,宝镜大师却是严重了,老道我不过是侥幸于风烛之年得以突破修为瓶颈,并不值得大师如此夸赞,大师能够金身到此,却是要老道我受宠若惊。”
言罢,把老和尚让到石墩之上落座。宝镜大师坐下之后,目光一扫,却是笑道:“却不想许真人处聚会了这许多的玄门之内的俊杰之士,真是令老衲我好生羡慕。正如唐代大文豪刘禹锡于《陋室铭》中所言‘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自古来,儒者以文会友,侠者以武论道,道兄这里却都是心性超脱之人,道性圆融,空明寂照。果然是仙家之地,自是与别处不同。”
老和尚宝镜大师见亭中诸人俱都是清雅脱俗,并非寻常之辈,心中欢喜,遂出言赞道。
慧眼所见,那白发俗家老者,虽然并非修士,但是周身气息与自然相融,气和容众,端坐一旁,仿佛山中真隐士,令人观之忘却尘俗,于不自觉中生出好感。其心性自然闲适,仿若是那无心淡泊,舒卷自如的云,已然返璞归真,便是宝镜大师这等佛家高人亦是不敢轻视之。
目光一转,却是望向安然静坐一旁的墨非。见这年轻人,气质飘然出尘,淡雅如谪仙,已然达到了思与境谐,神会于物的境界,整个人似真似幻,犹如天光云影,空灵和飘渺。
老和尚细一大量,又觉这年轻人好似一团变化无踪的云烟,令人生出难以琢磨之感。不禁心中讶异,自己自从生出天眼通,还甚少有遇到看不透之人,难道此人便是自己适才在禅房之内所算出的那一点变数不成,不由得缓缓皱起了眉头。
“宝镜道友,却是为何紧锁双眉?”
老道士许信友正坐于宝镜的对面,见这位不请自来的老和尚脸上现出异色,心中不解,不由出言问道。
宝镜大师收回目光,笑道:“许道兄,不知这位道友是何许人?虽然说道释有别,但是玄门之中诸派的修士,老衲多数还都识得,却是从来见过如此年轻的修士,却有着这么高深的道还是怪异。”
“这......”老道士许信友有些为难。
墨非的出身虽说现在在玄门诸道之中,已然算不得什么秘密了,毕竟于上次桐柏观金庭之洞天之内,已然为住玄门道友说熟识了解,在整个道家修行界来说,也算是声名远播,但是宝镜禅师毕竟是破门高僧,却是不知这则消息是否应该透漏给旁人知晓。这才言语中有些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