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连庆大学的学生,虽然这学校后门的街道便是问天街,但是100个连庆大学的学生,有101个都是无神论。而且那句你一定要相信,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原因,放在句子中间,是一定相信弟弟是迫于无奈,还是一定要相信三天后不转发会应验?他决定留着这个短信,回去后好好教育下自己的弟弟。
这个学生大概没想到,这是从那所十三中高校传出来的第一条短信,一个导火索。
中午用餐的时候,萨景日带着年小糖吃二楼食堂的铁板烧。年小糖拿出了那个海螺。萨景日早就注意到,这个看起来总是失魂落魄的朋友,最近痴迷于这个东西。
“哪里买的海螺,挺好看的。”
“宿舍阳台上捡到的。”
“什么时候?”
“就在刚进来那天晚上。”
萨景日想了想说道:“不对啊,那天你睡得比我们三个都早,我睡的最晚,他们两人睡下的时候我也没发现宿舍里有这个东西啊。”
年小糖心知萨景日的观察力和记忆力都很惊人。他不说话了。他感觉有些害怕。梦和现实,真的有通道么?
这个海螺就是那条通道里漏出来的么?
铁板烧似乎很咸,萨景日又开始无聊计算这些菜被盐覆盖的密度了。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神么?”
萨景日兴趣来了,大概是第一印象好,他很简单的就把年小糖当作了自己大学生涯的第一个朋友。只是这个朋友很闷。很难得的他居然提出了问题。或者说话题。
他说道:“如果你是说那些案件,其实好多时候我都觉得,这个世界有鬼神,但是如果因为案件离奇,就归功于鬼神,似乎太无趣了,所以我总是强迫自己不相信鬼神。但如果说有还是没有,其实我内心深处倾向于有。”
年小糖看着自己这个话多但又很聪明的朋友,有些不解。
“为什么。”
“因为有鬼神,会更有趣啊。每一个离奇案件背后,在知晓作案动机过后,我都觉得人性实在是太黑暗了。虽然去拆案子会很有趣,可是为什么就不能有真的鬼神做出很离奇的事情呢?”
“你果然好变态。”
“啊哈哈哈哈,变态好,不过我绝对不是一个反社会反人类的变态。”
随后萨景日告诉了年小糖关于比山市雷击案件的一些情况。年小糖听的很认真。
“老实说,因为跟警局有些关系,我最近知道不少案子,都很离奇。我依然强迫自己是人做的,但我挺愿意相信,这是鬼神在作怪。”
“人不应该因为一次谎话一次违誓而死。生命没有这么贱。如果是神,那么神也要为这样的罪孽买单,如果是人,抱歉,我真的没办法想象,这样大规模的案件,是如何如此精准的执行的。”
年小糖听萨景日讲完后,不知为何,他感觉心跳似乎又重了一拍,就如那天袁三石遇刺前一刻一样,只是不像那么明显的感觉到不安了。
他发现是萨景日跟他讲到比山市那个案子的时候,他的身体在做出某种反应。
“这个世界,有神。”年小糖说完后埋头吃饭。
萨景日问到:“怎么证明。”
年小糖在一瞬间,有种冲动,想要把自己感受到的一切告诉萨景日。可是他一想到,万一自己是真的精神恍惚了呢?再等等吧,再等等,等自己验证完。
而很快,他便能再次验证。
……
冬染跟年小糖并不是一个年级,作为年小糖的学姐,她也是这个学校最闪耀的学生之一,她是袁三石最器重的学生,这样的器重表现在,别人只能叫袁三石袁老师,而冬染可以叫他师傅。
师傅最近给他传来一些案件,虽然才大二的她,但也已经帮助自己的师傅一起解开过不少谜团。
她没有参与比山市那个案件,她在忙那个短信诅咒案子。因为过于离奇,她对这次的案件非常有兴趣。脑海中也不断搜索着过去所了解到,任何关于诅咒短信的话题。
冬染最讨袁三石喜欢的一点便是,做事能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这需要足够的注意力,以及性格上些许偏执,这是袁三石认为做研究做学问最重要的。
恰如此刻,她走在大街上,望着天空,希图想到,如何精准的将意外控制在短信里显示的时间。
就比如高一的那个孩子,他是经过了建筑工地,恰好,有工人在施工,然后一袋没有抓紧的石头就忽然掉了。那个工人的背景很简单,二者是绝对没有交集的。
如何能算好那个时间呢。
“好难呢。”冬染丝毫没有头绪。她强烈的想要解开谜底。周围的路人,声音,都成了风景。
“我们为什么没被派去比山市。”
“那边恶化的太厉害,应该是怕我两应付不了吧?本贝克曼过去了。其实我觉得,咱们要处理的这个人,丝毫不比那边的简单啊。不过最麻烦的,还是上京那边吧。”
“我只想快点磨刀。”
“你真暴力。你现在是暴力人格吗?”
“要你管!”
“果然是呢。”
“花小溪,这次要对付的,可不是普通人类哟。不小心的话,会死的。”有路人听到这叫话,觉得这大概是拍戏,或者两个中二病,难不成这二人要去对付恐怖分子?
其实那个路人没有听明白,不是普通人类这句话的重心不在于不是普通,而是在于不是人类。
“阿卡司,你不是跑的比死神还快么!”
“可我不能带着你跑这么快啊。”
对话的是一个瘦瘦的银发男子,跟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女。二人的装扮都比较显眼。阿卡司是因为那头银发。花小溪是因为即便穿着风衣也惹火的身材,当然,最主要是背后背着比她自己身躯还大的剑。剑在鞘中。
有不少人围观。
阿卡司早已习惯,偶尔还对一些面相好看的人,投去微笑。但花小溪似乎非常暴躁,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cosplay啊?”
不少人在想,这绝对是cosplay,理所应当是cosplay。
只是,他们cosplay的是谁呢?而且,cosplay不就是让人看的么。
没有人知道,他们cos的大概便是他们自己。那把被当作道具的大剑,并不是道具,那头显眼的银发,也不是染的。
如果冬染的注意力没有那么集中,大概便能从他们二人说的三个城市里推算到,这二人似乎也在处理这些案子,而且,好像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无论多么可怕灾难,多么巨大的变化,其终点,都是回复平静。这个过程总会有些执行者。
年小糖不记得在某本书里看过这句话。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也许也是执行者之一。
……
十月中旬。图书馆的修建据说要开始了。军训被通知晚些安排。学生们忙着学生们的事情,连庆市无比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