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略默了一下，双手撑在陆霜两侧，眸中暗流涌动，道：“你今日大战了几百人不说累，轮到我就累了？”

陆霜听了这话隐隐觉得奇怪，脑子转了一下后，一脚向他膝上踢去。

这一脚根本没有往日的力道，被钟黎轻轻松松接住，往一边掰开去。

掰开后他并没有松开手，而是将她的腿抵在他腰侧。

陆霜恼道：“你今日抽什么风，说话就说话，不要狗言狗语！”

钟黎道：“我说错了？”

“你没说错，你不过是阴阳怪气我罢了，你好无辜哦。”

钟黎掐了掐她的小腿，道：“我当然无辜，出去吃花酒的又不是我。”

“什么叫花酒？”

不过是那群新兵们敬她的请师酒。

这句陆霜没说出来，她憋着一口气，心中不平。

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她凭什么要跟他解释？

钟黎道：“跟一群异性喝的酒就叫花酒。”

陆霜道：“那老娘从小就是喝花酒长大的！”

她还很骄傲？

钟黎呼吸明显重了起来，道：“那你以后不许再喝。”

“凭什么？你管我？”

他气到发笑，又妖又邪，甚至有几分狂妄，“我不管你谁管你？你喝得都快六亲不认了我还不能管你？”

陆霜也被他气得嘴角勾出一抹笑来，他管她？那整个陆府都归他管得了！

“还六亲不认，真是张口就来，我不认哪一亲了？我是不认亲爹还是不认亲娘了？”

钟黎道：“你不认亲夫，你对我拳打脚踢，就差谋杀亲夫了。”

见她越离越近，陆霜双手抵上他的肩推了推他，嘴里继续道：“亲夫？你上我陆家族谱了吗你就有脸这么自称？你只是我的男宠，把我腿放开！”

钟黎反倒将身子向下压得更用力了，道：“我是你的什么？”

陆霜道：“我是你爹！”

被他这么一激，钟黎彻底不当人了，他将陆霜另一条腿也抬起来架在他腰侧，弯下身去与她鼻尖相碰。

陆霜被他这个动作吓得一愣，随后两只脚轮换着使劲，就是抽不出来。

她自然而然又想到先前在东厂马车上抽不出手的场景，一时怒气上头，“钟黎！你们东厂的人是不是都有病？！”

钟黎摩挲着他的鼻尖，道：“都？”

陆霜左右现在也弄不过他，干脆往椅子上一靠，道：“今日你们东厂那个少督主也抓着我的手不放，你们东厂有抓人四肢的癖好？你们是不是还变态到喜欢砍去人的四肢，将人做成人彘？”

钟黎道：“东厂是有这道刑罚”，他解答完后又扯回话题，问道：“那你就白白让他抓？”

陆霜理所当然道：“那我能如何？抽不出手只能让他抓着呗，不过我吐了他一身，也算解气。”

钟黎：“……”

她接着道：“但我也不想太得罪东厂，就脱了他的衣裳说帮他洗。”

钟黎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总之就是很不是滋味。

她在马车里脱他衣裳的时候他自然是愿意的，但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这件事，他巴不得把这少督主捅成筛子。

半晌，他别扭道：“那你会亲自洗吗？”

陆霜道：“你别说，他还真强调了让我亲自洗，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纠结了一下，道：“言必行行必果，你要亲自洗。”

陆霜仰着头看他，心道这狐狸还装什么君子？

“我若就是要言而无信呢？你待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