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看不看得出来他不知道,但他见那赫连晨看陆霜的眼神就是不对劲。
那种眼神倒说不上是什么爱慕,纯粹是狩猎的兴奋。
他道:“我自然没什么流言蜚语可怕的,该怕的是你,他才来便邀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真就敢去?”
陆霜道:“这话题怎的扯到我身上来了?”
钟黎道:“本就该在你身上,是方才扯偏了。”
陆霜道:“去不去由得了我吗?”
她既然穿着这身官服,这在外的身份就是齐南的校尉,没有什么女儿家一说,她既然担了职来到此处,总不好宸王请她了,她连个面都不露,若是那般,他们便更有了大做文章的资本。
钟黎道:“可以不去,我去。”
陆霜扶额,道:“请的是我,去的是你,若是传出去了旁人会怎么说?”仟仟尛哾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怕这二人同处一室,那气氛想想就恐怖,赫连晨那张嘴只会不断恶心人。
她道:“他无非方才口舌之争没占上风,心里不痛快罢了,如今才踏入我齐南国土,不敢惹什么事,若真动什么心思,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大都督放心就是。”
她最后这两句倒是实话,凡事都有自己的底线,即便大局为先,但若他真有什么冒犯之举,不仅是辱她,更是辱齐南,她自然不会一味忍让。
钟黎喉结上下一动,但没再出声,陆霜这会轻轻一推就将他推开了去,自己走向隔壁。
她轻轻敲了两下赫连晨的房门,里头传来声音,道:“进来。”
陆霜推开房门进去,被眼前场景刺激得愣住了身。
赫连晨褪了上衣站着,袒露着古铜色的胸膛,一眼看去可见许多处大大小小的陈年疤痕,桌上盆中盛着热水,他正拿着一块白色的布巾擦拭着。
见陆霜稍稍一愣,他浓眉微抬,唇角轻扬,似有些玩味。
但让他失望的是,她既没有转身慌乱而逃,也没有语无伦次地质问,只原地站了两秒后,规规矩矩拱手行了个礼,又转身将门关上,走到他身边移了移凳子坐下身来,公事公办地问他道:“宸王喊我前来,所为何事?”
她方才并非被吓到,只是事出意料的寻常反应,花了两秒反应过来后,便也见怪不怪。
她更是心里清楚,她反应越大,他便会越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赫连晨语气平常,道:“没什么,刚才的赌,继续。”
陆霜道:“毁了的赌局哪有再继续的道理。”
赫连晨道:“你们来迎本王,自是以本王为主,你该看的都看了,面纱取下来。”
陆霜虽然对他这番逻辑不能完全认同,但是这面纱她是迟早要取下来的,她又不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她也懒得矫情,抬手将面纱一掀,道:“好了,若没有别的事,宸王好好休息吧。”
还不等赫连晨看清,她就起身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