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也不知怎么评价,到底是他太闲,还是他太闲……
放着西蛮政务不管,办成一个使臣护卫前来齐南,就是为了劫持陈江吟然后来威胁她?
相比方才得不到消息的紧张,此刻的陆霜反倒平静下来,她深知这种时候绝不能自乱阵脚,更不可先表露对陈江吟的担忧。
陆霜看了他几眼后,淡定地坐下,道:“宸王殿下……不,如今您是西蛮国君,我也该称您一声陛下。”
赫连晨道:“我知你对我记忆深刻,即便我蒙着面,你依然能一眼认出。”
陆霜眼角一跳,他通身的气质和带着狠意的眉眼真的很好认。
她内心巴不得将他绑在木架上,给他两个耳光逼问他陈江吟在哪,但即便身为帝王,该忍的时候还是得忍。
她扯嘴假笑了一下,问道:“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赫连晨道:“深夜等我,所为何事?”
陆霜道:“你为何事前来,朕便为何事所等。”
赫连晨见她连对话都与他周旋得如此严密,道:“陆霜,你的反应比我所预估的,还是要快上一些,我才将人带走,后脚就有人来搜查,如此智慧,确实可担大任。”
陆霜冷笑一声,道:“不过是对你的为人有几分了解罢了,只可惜还是你技高一筹,是朕算慢了一步。”
赫连晨道:“秋猎,我输你一局,虞城,你又险胜一局,如今这局,可算是我赢?”
陆霜抬起桌上的茶杯,掀盖拂了拂上面的茶沫,但并未饮茶,她视线放在茶杯上,道:“堂堂西蛮国君,千里而来就为了这样赢一局?赫连晨,你未免太偏执了,输赢乃兵家常事,你就这么输不起吗?”
赫连晨见她淡定自若的模样,笑了两声,叹道:“陆霜,如今不愧是坐龙椅的人了,记得初见时,你可没这般沉得住气啊。”
这倒是句实话,当时若她能沉住气不与他有口舌之争,就不会有这烦人的羁绊。
谁知道他这么难缠?
陆霜不语,赫连晨接着道:“不过你说我输不起,这我认,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赫连晨又不是兵家,我生来就是皇家,我在西蛮二十余年,从未败过!既然在你这里输了,就必须在你这里赢回来。”
“你要如何赢?”
陆霜扬眉,凌厉一问,赫连晨答:“就如使臣所言,你嫁给我,西蛮皇后之位难道委屈了你吗?”
“不是委屈了朕,而是委屈的齐南,如此屈辱之事绝不会在齐南发生!”
“即便搭上皇陵那位公主的性命吗?!”
这一问陆霜早就料到,也早就想好应对之词,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对!即便搭上她的性命,不仅是她,就算搭上任何人的性命,哪怕是朕自己的命,朕也绝不可能嫁去西蛮,齐南的史册上,永远不会有这可笑的一笔!朕或许会输,但你赫连晨想用此法赢,绝无可能。”
她这话说得极为坚定,让赫连晨觉得,就算他当着她的面,将刀架在陈江吟身上,她也会不眨一下眼,甚至可能先下手为强了解陈江吟。
这跟他的预料完全不一样。
他探到的消息是,陆霜与陈江吟自幼关系就好,后来生了嫌隙闹掰多年,重归于好后感情更甚从前,她去年甚至为了防止陈江吟和亲西蛮,又是搭上自己的兄长,又是亲自猎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