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晨!”
又是这招,拿百姓当作自己私欲的筹码,陆霜最是厌恶此事。
她动怒时,钟黎在她身后轻轻拉了她一下以示提醒,陆霜被他这一拉,也很快清醒过来。
她的愤怒是赫连晨最想看到的,她努力,就说明他拿捏对了。
陆霜深吸一口气,稳定了情绪后,最终换了一副说辞。
她也算看明白了,不论自身如何,有软肋便是最大的败笔。
陆霜改用赫连晨的思维,以不在乎任何人的口气道:“若你真要如此,那朕也只能奉陪,朕三日之内不见公主身影,定会先行派兵攻入你西蛮,什么战场伤亡,军需粮草,又或是什么百姓惶恐,两国仇怨,朕统统不在乎,大不了全都命丧黄泉,朕本就是将门出生,打打杀杀一辈子又如何?”
赫连晨听罢,愣了片刻,道:“陆霜,何至于此?”
“怎不止于此?”
“你口口声声说对我也有仰慕,分明与我相处几日,解我一个怨念就好,你是宁愿大战,也不愿与我相处?”
“赫连晨,你没病吧?”
陆霜觉得他有时聪明,有时又蠢笨如猪。
“你有两分狠厉和才能,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朕,还要朕来仰慕你?还要朕心甘情愿与你相处?只会徒增厌恶罢了,朕还没有如此受虐的癖好!”
陆霜是豁出去了,讲真心话,不受威胁的感觉是舒畅了百倍,她将对陈江吟的担忧藏得极好,只专注用钟黎提示的方法与赫连晨博弈。
而事实证明,万事皆是这样,我退则敌进,我进则敌退。
赫连晨还努力道:“西蛮皇后,荣耀无双,既可展风华,又不必肩负过重的担子,还能保两国太平,陆霜,你就如此想不开?”
“朕在齐南为帝,亦是荣耀无双,可展风华,担子最重但自会有人分担,亦能保家国太平,朕怎就是想不开?更何况,朕身上流的是齐南的血!”
“来人,将他带往偏殿,召三队禁军好生伺候着。”
赫连晨一时被怼得失语,他此次前来本是胜券在握,他知陆霜表面狠辣,但心软重情,又心系百姓,所以威胁当是最有效的,可偏偏她是意识到了什么,就不让他如愿。
如此一来,他也该重新思索一下该如何走。
他有信心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陈江吟,只要找不到,他始终握有一半谈判的权力和资本。
赫连晨被看押进偏殿后,钟黎一把握紧了陆霜的手,将她拉至桌边。
他握得很紧不说,还用力摩挲了几下,陆霜知他心中有气,大抵是内心又在给自己照醋喝,但当下而言,还是正事为先。
钟黎寻出京城的地图,又取了笔墨,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是我也难将活人带出京,所以公主此刻定在京中。”
他说着在地图上划掉了十几处,道:“这些地方,禁军定然最先搜查,已可排除。”
陆霜也接过笔划掉三处,道:“这几处兄长会查,也可排除。”
她又问道:“阿黎,依你之见,客栈剩下那些护卫可有审问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