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宴上,从来不主动靠近林远山的廖鸿昌,居然端了杯酒走到他面前,说敬他一杯。
这没有名目的酒,林远山可不敢喝。他看到不远处有人拿着相机在拍照,便问:“廖董只是为了做个样子吗?”
廖鸿昌摇了摇头。“诚心诚意!”说完,他仰起头,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林远山只得把酒喝了,看看他下一步准备干什么。
廖鸿昌扭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接受采访的毕旭方,说道:“从年前的粉钻项链,到如今的财神爷桑宝,林董真是太给我们珠宝界长脸了。”
“哪里?不过是被人逼到绝路,兵行险着罢了。”林远山一脸谦和,笑着对他说道。
“以搏满福现在的地位,还有人敢逼你们不成?”廖鸿昌作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们‘吉祥人’一向顺风顺水,自然体会不到我们的难处了。市场竞争一直都在,你们站得高,没有被卷进来而已。”
林远山捧人的话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就连廖鸿昌也不敢承受。他连忙摆手,说道:“我们是没有精力啊,能守住这份家业就不错了,哪里还能顾及其他?”
“廖董高明!”林远山其实打心底里是不愿意和廖鸿昌交谈的,因为他非常清楚,如果不是毕旭方的缘故,这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廖董是不会屈尊来敬他酒的。
廖鸿昌的确是为了毕旭方而来。
“吉祥人珠宝公司”总部在锦城,但是听说桑姆集团的掌门人桑宝回国了,人就在华平,他让人核实过消息后,便连夜赶过来,没想几天过去,连桑宝的面都没见着。
林远山父子在峰峦大酒店宴请桑宝一事传得沸沸扬扬,他们都认定桑宝一定会跟林远山合作,于是很多人都泄气了。
可是他没有,他还在寻找机会。只要他们双方没有签约,就有机会。
今天的慈善拍卖会本来可以安排别人过来,但是他的人得到可靠消息,说桑宝会来,他便改了主意,亲自过来了。
奈何桑宝是个大人物,身边总是围着那么多人。而且听他跟记者说得那些话,似乎和搏满福合作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感觉到了危机。
虽然“吉祥人”目前并不缺少供应商,但是谁不想跟更有实力的桑姆集团合作呢?业内不是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只要能和桑姆集团合作,企业便可以少奋斗十年。
十年哪!足够把竞争对手远远甩在后面,让他们永远追赶不上。
如果桑宝没有向国内抛出这个橄榄枝还好,但他抛出来了,并且扬言只抛一枝,那么这一枝只能是吉祥人的。吉祥人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可是这么多人在场,他根本找不到机会与桑宝单独说几句话。无奈之下,他将目光放到了林远山身上。
虽然所有人都觉得,国内的珠宝市场是吉祥人和搏满福在平分秋色,其他的品牌都只能算是他们的陪衬,但他从心底是看不上搏满福的。
这个自信一方面来自于吉祥人这个品牌比搏满福早出现十几年,另一方面就是廖鸿昌有三个儿子,而且个个出色,都在公司担任着重要角色。
再看看搏满福,从去年年初就开始走下坡路,若不是靠着“联姻”、“粉钻项链”之类的幸运之事救场,搏满福这个品牌早就一文不值了。
所以他根本看不上搏满福,也看不上林远山。
最近听说搏满福的供应商又集体“出逃”,他正暗自高兴,终于可以把搏满福远远甩在后面了,没想到又出现一个桑宝要救他于水火。
这也真是邪了门了,怎么每到关键时刻都有幸运之神降临到他们头上呢?
以往他总是冷眼旁观,这次他无论如何不能让搏满福如愿。
看到林远山放下酒杯想走,他又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帮林董总结了一下,为何最近一年的时间,搏满福总有不如意的事情发生。林董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
林远山四下看了看,大家都在忙着交际,不和A聊天,就得和B聊天,反正不能闲着,干脆听听他怎么说吧!
他们一起走到角落的一张圆桌旁坐下,服务员按他们的要求端来两杯茶水和几样点心,他们边吃边聊。
“搏满福总是被人暗中使绊,其中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单独搞了一件别人都无法办到的事。比如粉钻项链‘依巅缘’,你们就搞得很特殊,而且之前还瞒得死死的,像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试问同样作为珠宝设计公司的那些人,哪个不眼红?哪个不嫉妒?嫉妒心一上来,麻烦就来了,对吧?”
听廖鸿昌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但这只是表层的意思,他后面一定还有话要说。所以林远山先没有接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做生意嘛,讲究‘合作共赢’,大家一起并肩往前走,才能走得更远。你一家独大了,谁还能跟你做朋友呢?”
林远山总算听出点儿苗头来了。他呵呵一笑,说道:“吉祥人这么多年没朋友,不也走得很远吗?不做朋友,也没必要做敌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