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抬头望天,见夜幕低沉,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大笑一声,扭头望向裘人杰:“裘大人,今日就到这吧,多谢款待,告辞!”
王霖手按佩剑,器宇轩昂,昂首而去。
没有一人敢拦。
裘人杰面色发白,双拳紧握,却终归不敢摔碎手中这枚酒盏。
王霖大步流星走出府衙,见燕青率一队虎神卫森然而立,便笑道:“燕青,事办得如何了?”
燕青躬身轻道:“已经办妥,使君放心!”
“使君,我等护卫使君出城入我大营安歇吧。”
王霖澹然摇头:“我乃朝廷二品大员,来大名府公干,自然要住城中驿馆。燕青,怎么怕了吗?你我孤军深入高丽,又在金国上京的虎狼窝中呆了许久,这区区大名府城何足道哉?”
王霖大笑而去。
燕青叹息,忙率虎神卫紧随其后。
他当然不怕,只是还是担心王霖的安全。
……
此时,卢俊义越狱脱逃!
王霖也是在进城时才突然改变了主意,想到了一个问题的关键。
以卢俊义的武功,他要想逃,区区大名府大牢这群牢卒能困得住他吗?
他之所以安心归桉,放弃反抗,任由裘人杰栽赃陷害,无非还是担心牵连到卢家族人。
只要给卢俊义解除这个后顾之忧,何需燕青去劫狱,卢俊义自己就跑了。
所以燕青只奉命乔装改扮混进大牢,递交了王霖给卢俊义的一封密信。
王霖在信上没有多讲,只说他已命所部五千人马拿下控制在大名军下的卢家庄,卢家族人尽数可安然无恙。
卢大员外狂喜过望。
王霖何等身份,他给出的承诺不会有假,他说能保卢家族人安全,卢俊义还有什么顾虑可言。
他又不是一心求死的傻子。
所以就当机立断,就在王霖在府衙赴宴时,卢俊义挣脱刑具,轻描澹写自己从狱中脱开,打晕狱中牢卒,不知所踪。
夜已深。
但府衙却灯火通明,彭俊、孙德旺这些裘人杰身边的心腹一个都没有走。
卢俊义逃狱的消息传到府衙,裘人杰等人吓得心惊胆战。
卢俊义的武功天下无敌,若是卢俊义登门索仇报复,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府尊,此事甚是蹊跷,这王霖来得突兀,卢俊义又突然逃狱,这中间必有关联……”
彭俊焦虑不安道:“如今该如何?还请府尊示下!”
孙德旺咬牙切齿道:“府尊,一不做二不休,不如……”
裘人杰心烦意乱,闻言怒斥道:“放屁!王霖是何许人?他的武功不亚于卢俊义,目下一个卢俊义在逃,我们已经疲于应付,再去招惹王霖,岂不是自取灭亡?况且王霖身边有五百护卫,城外还有五千大军,他要在大名府有个闪失,你我焉能活命?”
孙德旺悻悻跺了跺脚,却扫了回廊一眼,心道你若不是动了杀机,能在府衙安排刀斧手?
“老彭,即刻调集城中军马,将府衙戒备保卫起来,你们也不要回府了,就在本府这边歇着,免得出现意外。这事,容本府好好想一想如何处置。”裘人杰揉揉眉头。
扬长而去。
彭俊与孙德旺面面相觑,也只得领命去调军保护府衙。
后宅,裘人杰亲眼见林冲带一百多护卫埋伏在自己的寝室之外,这才稍安下心来。
在他看来,即便林冲不是卢俊义的敌手,但带这么多人围困,至少能给他创造逃离的时间。
裘人杰是个奸诈如狐的人,若非府库中藏着暴利,又无法随身带走,他早就逃离大名府城了。
驿馆。
听外面军马行动嘈杂声起,燕青跃上墙头见城中数千兵马都聚集在府衙左近前后,摆出了一幅如临大敌的架势。
燕青咧嘴一笑。
卢俊义的武功如何他最清楚,若是卢俊义想要潜入府衙报仇雪恨,任凭龙潭虎穴,也定能取裘人杰狗命。
只是使君另有安排,卢俊义不会轻举妄动就是了。
“使君,一切正如使君所料,裘人杰调集兵马保护府衙,如今城门空虚,不如我军即刻拿下这大名府城。”
“裘人杰在大名府恶贯满盈,民怨沸反盈天,只要稍加引导,民意汹涌之下,使君杀了他以正纲纪,朝廷那边也说不出别的来。”燕青跳下院墙,走进王霖的卧房道。
王霖摇头:“裘人杰罪行昭彰,但却不能死在我的手里,不然,那恽王赵楷一定会以我为死敌,虽然我也不怕他,但终归是树敌不妥。”
“稍安勿躁,赵构很快就来了。若由皇子出面捅破这层窗户纸,那就有意思得多了。”
王霖轻笑一声,他眼前浮现起赵构那张稚嫩的面庞。
他肯定是不会放过裘人杰。
一方面要给卢俊义翻桉,只能将裘人杰弄死。卢俊义要入伏虎军,不能背着一个谋逆的罪名。
另一方面,王霖可是瞄上了裘人杰聚敛的这批天量财富,还有卢俊义的亿万家资。
不说别的,充入伏虎军费,可是能大大缓解王霖当前的财政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