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一怔。
马上明白过来,这狐媚子……最近简直越来越放得开了,这是在调戏他?
宋氏双骄都反应过来,这故地重游分明说得是她们。
铜雀台上她们姐妹侍寝。
如今王霖再临铜雀台,她们再侍寝,不是故地重游是什么?
至于另辟蹊径,无疑说的是自己。
王霖故作沉默,澹澹道:“故地重游吧!”
宋雨荷和宋兰香姐妹大喜过望,立时娇羞无地,心中却是雀跃。
朱涟心中泛起一抹失望,幽幽道:“那也好,妾身就不再打扰王爷的游兴了,就此告退!”
朱涟扭着水蛇腰刚要穿衣离去,却被王霖一把圈住腰身抱在怀中,伏在她耳中小声笑了句,朱涟旋即羞不可抑,缩在王霖怀中不敢再抬头了。
说起来,她也是……哦。
……
太原。
种府。
种师道面色阴沉。
张孝纯和其子张灏沉默不语,他已经得到朝廷诏命,他马上就要调任河北大名府知府,加了个兵部尚书衔,算是肯定他协助种家军守卫太原之功,官至了正三品。
统制官折可求和姚古,也有升迁,升任一地观察使,当然还在西军领兵。
种师道虽然也有加封,为大元帅府左卫上将军,保安军、顺安军节度使,率西军精锐五万换防霸州、雄州,种师道坐镇河间府。
种家军被调离种家的老根据地河东,率五万人换防河北,还要接受燕王大元帅府的统辖,又有王霖麾下两员大将分割其兵权,作为掣肘。
折可求和姚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读到了某种震动。
这种调令,只能说明一点:燕王下了决心要动种师道了。
所以,现在摆在种家人眼前的就是两条路,反,还是不反。
作为旁观者的张孝纯设身处地为种师道考虑,思量着种家军若是反,能纠集起的人马到底能有多少。
刘延庆将至,吴玠吴嶙将至,韩世忠也将至,朝廷后续委任的这些接管西军的大将,西军将士骨子里并不排斥。
上述这些人都是西军宿将。
尤其刘延庆,可是西军中的老资格,世代为统兵大将。
张孝纯盘算来盘算去,能真正追随种师道起兵造反的人马,还顶多就是种家军本部这五万人。
甚至这些人都未必会全部相随。
障碍很多。
主要有二。
其一:与燕王为敌,就是与朝廷为敌,与正统和大义为敌。毕竟王霖抗金战功赫赫,威震全国,是法理上的兵权掌控者。
又以儒教大宗师的名义号令读书人。
大义和公理,还有民心都在王霖。
可以想见,若种师道谋反,必会成为全国公敌,种家百年名望毁于一旦。
其二:起兵又能如何,以五万人对抗王霖的数十万大军?迟早就是个败局。
下场为何?难道去投降金虏?
若那样,种家的祖坟都会被人挖出来。
远走高飞?这天下之大,何处才是种家人的安身之所?
况且,失去了朝廷的供应保障,数万人的大军光是军饷,就能让种家人走向绝路。
种师道确实没有想到王霖会在这个时候动他。
他本以为王霖会徐图为之,渐渐动摇他和种家在西军中的地位。
没想到王霖直接来了一记重锤。
要将种家军的影响和根基在西军中彻底拔掉。
种师道心念电闪。
他当然知道,种家百年基业即将毁于一旦,而若一个不谨慎,种家甚至会成为汉人公敌。
投降外敌,这想都不要想,种师道宁死也不可能让种家祖先背上卖国求荣的千古骂名。
若是起兵,也只能以清君侧的名义。
可问题是,他听闻到王霖在西军中的名声也越来越大,还有民间百姓的支持声浪也是日渐高涨,以此名目去讨伐王霖,怕是连百姓这一关都过不去。
况且,真要打起来,五万对数十万,与螳臂当车也没区别。
一旦战败,又该如何面对所部兵马和天下人?
种师道最近一直在思量这个问题,在反与不反间徘回。
当然,他要反的是王霖,而非大宋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