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的真定府,城外旷野积雪未融,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城池壮阔巍峨伫立在河北大平原上,二十万大军环绕真定府城安营扎寨,营帐星罗密布,军旗遮天蔽日。
冬冬冬!
苍凉悠远的军鼓声骤然响起,旋即变得密集如雨。
随着鼓声,雷鸣般的马蹄声和雄壮的军号声此起彼伏,漫山遍野的伏虎军、龙骧军、神武军三军齐出,转瞬间在真定府城正门外结成了声势浩大的三座军阵。
通往真定府城的官道上,逶迤十余里不绝的队伍中。
其中一辆马车上,前辽国皇后萧夺里赖、前公主耶律余里衍等三女纷纷从车窗中探出头来,眺望着视野中出现的那座大城,以及一眼望不到边、气冲霄汉的军阵。
萧夺里赖倒抽了一口冷笑。
心中忖道:“燕王这是要对金人宣战吗?竟在河北调集了这么多的兵马,看样子,怕不有数十万?”
萧夺里赖望向了耶律余里衍,两女目光交汇间,都从对方眸中读到了某种兴奋。
时至今日,她们已经慢慢接受和承认了现状,心甘情愿的伺候和委身于王霖。
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希望王霖能率宋军战败金国,为契丹人雪此国仇家恨。
两女对视一眼,很快就便各自扭过头去,马车中的气氛其实一直有些尴尬。
毕竟萧夺里赖昔日为辽国皇后,耶律余里衍三女为辽帝亲女,如今都共事一夫,虽然严格意义上说她们身份只是婢女。
这般新关系她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慢慢适应起来。
另外一座马车上,崇德和朱涟裹着厚重的裘皮大氅,也极其兴奋地扒着车窗往外望着,见王霖麾下大军如此威武雄壮,她们心中油然而生自豪和安全感。
“嫂子。”崇德轻轻道,这一路上,崇德寡言少语,都在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很少与朱涟讲话。
朱涟知道崇德心中的难堪,她虽然跟了来,但目前王霖并未接纳她,所以她的身份就有些尴尬。
朱涟微微一笑,“崇德妹子,真定府到了,以后咱们要陪着王爷在这里生活很久,都是自家姐妹,千万莫要外道了。
你也别想太多,慢慢来,等日后我会与王爷说一说你的事,他……会松口的。”
朱涟想了想又道:“妹子,以后还是喊我姐姐的好,过去的事都忘了吧……我们总得往前看不是?”
“嗯。”崇德面色微红,点了点头,又垂下头去。
朱涟幽幽一叹,抓过崇德的手来:“妹子,来都来了,就不要再瞻前顾后的了,反正要依我说,你早就是燕王府的人了……他不会弃你不顾的,放心。”
崇德霞飞双颊:“姐姐,我……我知道了。”
两女正在马车里说着一些私密的闲话,却听车外传来了激烈的马蹄声,朱涟探头一看,见前方不远处,岳飞等诸将已经纵马迎了上来。
王霖的这支队伍由一万虎神卫、百余燕王府内卷仆从使女,还有以张魁、程远景和周子宴三位大儒为首的数百读书人,数百工匠和商贾,还有大量大元帅府的属官能吏和执事人员。
张魁等人年迈乘车,而大多数的年轻士子都或步行或骑马相随,他们因为行军缓慢,遥遥坠在了整个队伍的最后头。
王霖因为担心他们的安全,专门派了百余虎神卫保护,负责他们的后勤保障。
眼看壮阔的真定府城在望,而城外大军兵强马壮,这一路上吃尽了苦头的读书人瞬时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欢呼起来。
张魁三人也都下了马车,以观盛况。
张魁三人在学生和仆从的搀扶下站在官道一侧,遥遥望向了不远处那壮观的王霖阅兵一幕。
当真是勐将如云,悍卒如雨,军纪森严。
山呼海啸的军卒呐喊声、燕王万胜声撼天动地。
张魁兴奋地满面涨红,他微微顿了顿脚道:“诸位,燕王麾下如此精兵,何怕那金人入侵?”
程远景振奋道:“燕王文可兴国,武能安邦,国难当头,可谓是天降奇才,也不枉我等不远千里相随!”
周子宴环视一干士子微微颔首道:“诸位,真定府城已到,日后,燕王将统率大军镇守河北边陲,择机光复我燕云故土!我等读书之人既然来了,万不可添乱,只能人尽其才,为国出力。”
张魁朗声道:“诸位,老朽年迈,且不惜此残躯,将身许国!若是上天有眼,能让老朽亲眼见燕王率军光复我燕云故土,老朽死而无憾矣!”
“你我,都将名垂青史!”
……
北风呼啸,王霖在马上,环视诸将以及更远端的军阵,燕王大纛在风中猎猎作响。
北宋禁兵编制分都、营(指挥)、军、厢、衙五级。
都级编制常员100人,营/指挥500人,军2500人,厢人。
这段日子,王霖反复思量,决定效彷现代军制先对自己拥有绝对控制权的这二十来万兵马进行整编和改编。
随后再扩展至西军和整个大宋国内兵马。
一切为了便于指挥,提高效率,为作战而备。
保持都和营这两级,编制和层次不变。
但营以上,改编为师、军和集团军。
师编制满额为5000人,军满额为人,集团军为十万人。
二十五万东军就此整编为三个集团军,二十五个军,50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