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莹心中欢喜:“但凭陛下取名,臣妾并无不可。”
颖与莹谐音,皇帝给女儿取名王颖,说明他对韦莹生的女儿与其他子嗣一般看待,并没有赵构想象中的、因为韦莹作为前赵佶皇妃的出身而受到皇帝的“另眼相看”。
赵构的小心眼是越来越严重了。
好像他自打不能人事后,他的性格缺陷更加明显。
他认为母亲韦莹没有生育皇子,随着她年岁渐长,她在大燕后宫的地位必将及及可危。
他其实并不清楚母亲与王霖之间的感情积淀。
王霖笑笑:“莹儿,赵构的那点小心思朕不是不知,但朕都不与他计较便是,你也不必担心,看在你的情面上,只要赵构不谋反作乱,朕都会对他网开一面。”
韦莹幽幽一叹:“臣妾多谢陛下仁慈。不过,构儿终归是前宋皇子,他心中有些想法,也未必会跟臣妾讲。
臣妾现在非常担心,若是日后他给陛下惹出麻烦来,那时,臣妾又该如何自处,如何去面对皇后娘娘。”
“所以,才要严格管教和约束他,不要让他走上邪路。
莹儿,朕对前宋皇族有过承诺,除非他们谋反,否则朕不会失信于人,会保他们一世富贵。”
王霖眸光深邃,轻道:“朕知道赵构一直想就藩在外,但朕一直不准,他心里难免有些怨怼。
朕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容不下他在外做一个藩王,而是担心他不在朕身边,难免会有人在背后蛊惑他……
万一他受人怂恿,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到时候,朕就不能再心慈手软。所以,他还是留在京师的好。
朕可以保证,待他如同子侄,绝不另眼相看。
你可以告诉他,朕之所以不愿意放他去地方,原因在于朕想保住我们之间的这份难得的师生之谊,为他着想。
莹儿,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臣妾省的。臣妾会规劝他,陛下放心。”
王霖的话非常实在,可以说是非常直白。
但韦莹听来,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她知道皇帝对她坦诚。事就是这个事,像赵构这种身份,他一旦去了地方就藩,身边必定会聚集起一些前宋的遗老遗少,鼓动赵构谋反。
而以皇帝如今对天下的绝对掌控力,赵构若是起了异心,那必是死路一条。
王霖不放他就藩,本意是要保他性命和富贵。
王霖拥住韦莹娇柔的身子,察觉到她心中的忐忑不安,心中暗叹,她毕竟是赵构的生母,对赵构心中自有一份牵挂,这种母子天性根本无法割舍。
看在韦莹的份上,他已经尽量宽待赵构了。
为了给日后留下一份火种,他甚至至今都没有掳夺赵构的气运之力。
其实现在的大燕,已经绝无被金人战败而不得不退守江南半壁的可能了。
“莹儿,朕体谅你作为娘亲的良苦用心,但朕想让你明白的是,赵构是你的儿子,而颖儿同样也是你的女儿,赵构已经成年,而颖儿尚且幼小,更需要你的照顾。”
王霖在韦莹耳边小声道。
韦莹连连点头,紧紧抱住王霖,翘起脚疯狂求索。
韦莹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皇帝。
心中的期待和热烈可想而知。
宫室内,所有女官和使女红着脸即刻退出去。
……
萧夺里赖和耶律余里衍的宫室。
韩嫣率诸女一直没有离开,后宫嫔妃几乎都聚集在了此处,她们说说笑笑,等待着皇帝到来。
因为皇帝肯定是要来探视萧夺里赖和耶律余里衍所生的孩子的。
可当皇帝真正走进厅来,包括韩嫣在内,都瞬间热泪盈眶。
除少数人外,其实诸女中的大多数都已经与皇帝分别的时间超过一年,心中的思念日渐强烈。
韩嫣,慕容婉儿,潘金莲,赵福金……王霖温和的目光逐一在诸女娇柔涨红的面孔上掠过,摆了摆手,止住了韩嫣率她们的大礼参拜:“你们都起来吧,自家人,别跟朕这么生分。”
王霖缓缓走来,面带笑容,缓缓坐在了主位上,诸女这才分别就座。
萧夺里赖和耶律余里衍抱着自己刚出生还不足月的孩子走过来,正要下拜,王霖赶紧起身将两女拉了起来:“你们还在月子里,身子不便,还是坐回软榻上去……来,给朕看看孩子。”
王霖首先接过了萧夺里赖怀里的儿子,又接过耶律余里衍的女儿,笑眯眯抱在怀里,好一阵亲昵,而在座的诸女自然都是一阵夸赞。
王霖似笑非笑扫了萧夺里赖一眼,“爱妃也算是得偿所愿了……不过儿子女儿对朕来说,都是一样看待,朕在大理时曾入崇圣寺礼佛,专门给三个孩子求了护身符……”
王霖从怀中掏出三枚金光灿灿的纯金佛像来,分别塞在萧夺里赖、耶律余里衍和韦莹手上。
三女自是欢喜,皇帝远征大理,还能顾念着她们和她们的孩子,已经算是很大的恩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