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君墨知道这《雉朝飞》本已不是常见的曲谱了,这是断了的残页故事,在看到这两句诗的时候,就着实奇怪是什么样的人会在研究这样子的古琴谱。
“只是前些日子听乐师弹起残页的曲谱,对这故事颇有些动容罢了。”
“你可悟到什么了?我记得这可是讲述的是个卫女殉情的故事,莫非你这么小就开始思春了。”
褚君墨顺着戚玥的话里问着,着实有些想不通,莫非这女娃对着来往的宫人、乐师、先生们生了情不成。
他已经是筛选着人来到这院中,能是女子就不允许有男子,能是年龄高些了的就不准有年轻的,就是怕这样年纪的女孩有了怀春之情。
“那没有,我不过是羡慕着琴曲里描述的雌雄双雉能自在遨游,琴瑟和鸣,可以拥有自己无拘束的生活,能看尽世间浮物多好。”
想着是不是话说多了,戚玥便马上的停了遐思。
“你是怪本王束缚着你了。”
听着戚玥的这话,看着那只绘着青鸟的纸鸢,他这才明白上面那被刀明显划断的痕迹是何缘故了。
“没有,若不是二皇子给了戚玥这般好的生活,戚玥都不知现如今身在何处,又怎么会怪二皇子呢?”
戚玥想了一想这么一说恐怕不够让人觉得真实,又补了一句。
“若是有过,恐怕也就是初来的时候,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心思还静不下来,便时常想不通为何不能出去?”
“你这话说的,你现在不也是一个女娃娃吗?”
褚君墨拿起戚玥手中的青鸟纸鸢,仔细的看了一看,又放回了桌上,顿了一会儿说道。
“你无须把自己的自由寄托在这青鸟之上,本王也从未下令限了你的自由,你往后大可放心的踏出这问月轩外,不会有人拦着你的。”
“问月轩?原来这里叫问月轩啊。”
戚玥在这熟悉的宫殿里待了也有些余年了,这居然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座宫殿的名字。
……
趁着这女娃还没有从解禁的茫然中恍神过来,褚君墨与世姜便笑着径直踏出了宫殿,一路上他的笑容便不曾从脸上敛去,看的世姜好生奇怪。
世姜与褚君墨这些年来的相处中,见到褚君墨如此灿烂的笑容当真是屈指可数。
“这女娃竟不知已出落的如此标致了,想起带她回来的时候,那个面黄肌瘦的贫瘠模样,当真是翻天覆地的改变啊。”
“可不是吗?当初皇子带她回来果真是没有做错啊。”
“你也觉得她出落的好看?”
“这恐怕在鄢陵城中,难有与她姿色颇当的人了。”
世姜想到方才戚玥曼妙的舞姿,还有些陶醉的流连忘返,尤其是有此种绝色的女子,还出落的这番清尘脱俗。
“你可比她大了许多呢?别想这些了。拂衣,可是今日该回来了。”
听着世姜的那番话语,褚君墨的心中何尝不是也有过红鸾心动,不过他不能动心,尤其是在大业未成之前,他的姻缘自是不能由己掌握的。
……
在汝阳王府待了好些年头,终于得到了应允可以在这王府中内好生游览一番。
戚玥在踏出院门的那一刻,心中还有如做梦一般没有缓过神来,她回过头来,看着那块雕刻着名为“问月轩”的牌匾,踌躇着看了许久。
“昨日二皇子当真说了我可以肆意在府内走动是嘛?”
“回姑娘,是的。”戚玥觉得这发生了好不真实,反复问着同行的婢女。
也许是许久没有见过世面,居然初次瞧见汝阳王府的建筑宫闱。
心中那欢喜便难以自抑,这晨时出门现如今竟已逛到了将近正午,她的腿脚也有些酸痛起来,便想着走过前方的石桥到前边的亭子歇上一歇。
戚玥的双足刚迈上台阶,眼底便扫进一方阴影,随之“啪”的一声便刺痛了面颊,星光点点在黑色视线里有些炫目发昏。
“就你,也敢有这心,和本位抢男人,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
神思还在放空之中,只听的一女子的声音刺耳凌厉直冲冲的便钻入了戚玥的耳朵里。
再等她抬头定睛向前看去的时候,又是狠狠的一巴掌刺啦的烧在她的面颊,“你这没规矩的狐媚子,竟敢用这种眼神瞧本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