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上前端过宫人递来的汤,便在仰头之间,将整晚药汤全喝了下去,此时还浅浅笑着,“这药诚然是好呢,愿借了贵妃的吉祥话,本宫当真能早日为陛下诞下龙裔。”
陶若待眼前的众人离去后,便笑着准备就寝,此时突然一个绞痛往腹中袭来,她双手紧紧的按着肚子,眉头倏然间蹙起,面色难忍起来。
她咬着牙唤着外头的宫婢快去请太医。
陶若在清凉殿中叫唤了许久,一直痛的在地上打滚。
此时探头看向自己的身下,只见那里不断有血水而出,痛了久久之后,她这腹中方渐渐的不再如方才那般绞得让人无力而动。
她方才一直忍着痛,眼里诚然是没有落下一滴泪水,眼下这痛渐消,她终于有了余力落了泪。
……
一夜的折腾后,陶若终于咬着牙挺身而起,此时对上身旁满是担忧的脸,她便抬手一掌挥去,“你哭哪门子劲,是本宫不能生了,又不是你。”
“奴婢只是心疼夫人。”
心疼?
陶若冷嗤一笑,撑出力气后,又咬牙狠道,“给本宫收起这副惺惺作态,让人生呕的模样,本宫无须人怜。”
“这些年来本宫都苦过来了,又有什么好怕的呢?不就是不能生吗?本宫照样能做这宫里最得恩宠的人,本宫不是无福,是这福注定要跟着本宫一生了。”
陶若笑着站起身来,往前而去,此时每走一步都颤的很。
霓裳上前意欲扶着她。
此时只见陶若瞬间推开了霓裳,她笑着说,“本宫不是无用的人,无须你个奴婢照拂着。”
陶若颤颤巍巍的行了几步,便直接因双腿虚软,摔在了地上,此时霓裳满是怜意的颤着声音说道,“主儿,让奴婢扶您吧。”
“不用。”
陶若撑出力气,让自己再次站起身来,她的眼神落向前方的铜镜,此时嘴角一直挂着笑意,“本宫要梳妆,这往后的每一日,本宫都要让人没有办法瞧不见本宫。”
陶若轻转开胭脂盒,此时用手指轻点了一下,便晕在了自己的唇上,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渐渐有了气色,这方一直颤着声音不断地吞气吐气起来,好让自己缓过劲。
“陛下昨日去哪了?”
“听人言,是在建章宫中。”
“可知晓何事?”
“说是……”
霓裳抽噎着声音,断断续续方要出口,此时耳边响来甚是怒意的声音,“住口。”
陶若伸手将桌案上的东西皆数推到地上,然后气煞至极,“为何那贱人能生,本宫不能生?”
“主儿,你莫要这般想。”
“那你要本宫怎么想?”
陶若狠厉至极地对上铜镜里映着的霓裳的脸。
“奴婢不敢。”
……
陶若在清凉殿中天天养着身子,靠着太医院的药汤,这方将自己的身子也算是调理得越来越好了。
她日日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极尽温柔和甚是具有仪态,多言一句,便急着修正,“臣妾许是言错了,方才臣妾的意思诚然不是……”
陶若也因着这方样子在宫中变得逐渐惹人生怜。
那日她依旧如往常一般身袭黄裳行在御花园中,此时看着前方而来的姜乐仪,便端出一副甚是温柔、谦恭的样子步上前去,远远之外便声音软软至极地道,“臣妾这方见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