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了看乌沛的脸色,见她没反对就回道:“留疤是一定的,但是忌口比较好的话,疤痕会小些,过几年说不定就淡了看不出来了。”
夏末黯然:“再淡它也是一道疤,都是我连累了她。”
乌沛伸手拍着她的背,道:“别这样说,不是你连累的,她是自愿的。说句自私的话,要不是她替你挡下那一剑,我只怕要难过死。她比你矮上一寸,又是突然冲过来的自然没被刺中要害,但若是没有她挡在你前头,那一剑就一定是刺在你心口处了,若真如此,我恐怕只能在这里对着你的尸首哭了。所以我是希望她能替你挡这一剑的,你就当她是听命于我罢,别再自责了。”
夏末抬头看着乌沛,乌沛冲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夏末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低头埋在小溪另一边的肩膀处痛哭出来:“阿沅,我刚刚真的以为我死定了!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是害怕的!”
乌越忍不住回头,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夏末,他的心一阵阵抽痛。恨不得宰了始作俑者给她出气!想到这里,乌越大步走到黑衣人身边,就预备拔刀砍下!
乌沛转头看到,立时喝道:“住手!”
守在黑衣人身边的是乌九和乌十一他们,一开始看到公子带着杀气走过来时他们都没敢出声,直到少主出言喝止才连忙拔剑架住劈砍下来的刀。
乌越:“让开!”说着加大了力道。
乌九二人咬紧牙关硬撑着。
乌沛见状只得走过去,用了点力握住乌越的手腕,道:“你别发疯,这人留着有用。”
乌越恨声道:“他差点杀了她!”
乌沛低声喝道:“我难道不想宰了他吗!这人背后的人才是真正要害夏末的!你仔细想想!”
乌越咬了咬牙:“抓住幕后黑手了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乌沛颔首:“必定如你所愿!”
乌越咬牙切齿地收了刀。乌九两人狠狠松了口气,太可怕了,这杀气都快赶上少主追杀蛮夷部落首领的时候了,那时候真是不死不休地狠啊。那时的少主宛如杀神降世,那个蛮夷部落最终是以灭族而结尾的,从那以后,少主就被蛮夷誉为杀神,听到她的名号都会退避三舍。而刚刚公子身上的气势就跟少主那时十分相似,真不愧是亲姐弟。
夏末听到骚动,抬头擦了擦眼泪,正好看到乌越要砍杀黑衣人的经过。夏末沉默着没吭声,她也恨黑衣人,但是她很清楚,黑衣人只不过是听令行事,最可恨的是幕后之人。原本夏末只是当自己是个陪客,这些黑衣人杀手之类的都与她没有太大干系,自个儿就是路人甲打酱油的,对找出幕后黑手没太大兴趣,但这回触犯到她的底线了,不逮住幕后之人不算完!
擦干净眼泪,夏末想把小溪抱起来,无奈抱不动。袁武送来大夫后就一直站在旁边不吭声,这时他走过来从夏末手里接过小溪,似若无物般托举着。夏末愣了愣,站起来抬头望着袁武。
袁武憨厚一笑:“夏姑娘放心,俺力气大,不会摔着她的。”
夏末看着他点点头,“劳烦你了。”
袁文也凑过来道:“不劳烦不劳烦,举手之劳而已。夏姑娘可别再难过了,您没受伤,小溪姑娘也有望康复,如此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少主和我家公子十分担心您呢。”袁文是个人精,跟一根筋的袁武不同,他早就瞧自家公子对这位夏姑娘有所不同了,这会儿趁机示好,万一以后她成了主子呢,即便是没成,以夏姑娘跟少主的交情,自己也能在少主跟前得个好脸,反正不亏。
夏末倒没能猜到袁文想的什么,她听了这话转头去看乌沛他们,见他们都是满脸担忧,心下感动不已,那些负面情绪渐渐散去了大半。
乌沛看到夏末看向这边,便走过去握着她的手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先将她放到马车上躺着,其他的我们之后再议,可好?”
夏末点点头,拍拍她的手,道:“我听你的。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于是众人护卫着几人离开树林,还带上了那个黑衣人。他们这次出门不光是夏末坐的那辆马车,还有好几辆载人载物的。陈宝国好歹是个陈国太子自然有一辆,主要是乌沛怕他长时间骑马受不住特意吩咐的。王忠和李力伤势没有痊愈,他俩又不肯留在梁城养伤非要跟来,于是也得了批准坐马车。再就是那个神秘人,虽然已经半死不活了,但乌沛不想把他留在别院地牢就也带上了,囚车太招摇,就弄了个马车装他,让冬月同乘监视,主要是乌沛他们其实还不太能信得过她就把俩人放到一起,比较好管控。本来杨太守还要给乌沛乌越预备的,无奈他们姐弟俩都不爱坐车,加上夜间都会找客栈投宿,如今天气也不冷,即便露宿也无妨。
小溪自然是放到夏末的车上。袁武这人看着挺粗犷没想到还挺细心的,他功夫好,轻手轻脚就上了马车,稳稳地将小溪放到软榻上,然后又十分避嫌地走了。
夏末留在车内照顾小溪。她还昏迷着,大夫说她晚点就会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