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级别,又是个首辅大臣,就这么让人家跪地上哭肯定要不得啊,为了体现为君者体恤下臣,夏末只能起身走过去把范仲廉扶起来,好声劝慰:“范爱卿不必如此惶恐,朕不是个是非不分的昏君,不必爱卿把罪责一力担下,该是谁的错,谁认罚就是。”
范仲廉得了夏末的承诺,没再哭唧唧。
夏末背过身来松了一口气。多大个人了说哭就哭,演技这么好白瞎了当官了!该去唱戏才对!
她这白眼一翻,正好叫离得最近的乌沛看了个正着。乌沛暗示她收敛点,夏末悄悄吐了吐舌头,恢复一本正经地样子坐了回去。
“这说来似乎是范大人的侄儿与宁威侯之间的不愉快,范大人既然说是由你家侄儿引起的纠纷,那就由你家侄儿来详述一下事情经过吧。哟,这怎么伤成这样了?稍后叫太医给瞧瞧吧。”
啧啧,都打成个猪头了。
范仲廉的侄子叫范通,是他大哥的嫡子,自小娇惯,无法无天。这回撞到了于乔这笑面虎手上,也是他倒霉。下人来报信的时候他本不想沾手,转念一想,倒也可以用来试一试新帝的手段态度。
范通被乌沛打得狠了,说话都直吸气。磕磕绊绊地把事情经过讲完了,当然省略掉了他污蔑羞辱乌越的话,只着重讲了乌沛打他,于乔不讲理地抓他,把自己形容得十分无辜,反正另一个人是他的跟班,以他家马首是瞻,不敢抖出真相的。
听这家伙歪曲事实,乌沛个暴脾气,差点就拔刀砍过去了!
于乔闪身挡在她身前一步,遮蔽了其他人的视线,道:“范公子说得楚楚可怜,委实动人。不过您怎么不说您狗胆包天竟敢觊觎乌公子之事?”
简直欺人太甚!楚楚可怜是形容男人的吗!竟然还污蔑他觊觎乌越?
“荒谬!你血口喷人!”范通气得不顾场合得破口大骂。
于乔挑眉:“哦?那你说说为什么乌少主要打你?”
“因为……”因为他说乌越跟女帝有一腿啊!但这话就是失心疯了也不敢当着女帝的面讲出来啊!
范通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更合理的理由来。
范仲廉忽然道:“陛下,大约是小儿家一时玩笑,范通一直十分仰慕乌公子的才名,期待与之一见,这才在与友人畅饮之下吐露了心事,却不是轻薄之意啊!”
夏末道:“范大人对令侄倒是知之甚详啊。”
呵,就说这丫的贼眉鼠眼不是个好东西!敢觊觎乌越?揍他丫个半身不遂!
夏末很生气,说话就不太客气了:“既是两方跑到朕面前来要朕主持公道,那朕也得听听另一方的说辞。于侯,听你所言,是对范通之言有疑义?”
于乔立马收起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板正着一张脸对夏末恭敬地道:“启禀陛下,微臣所知事实与范公子所言出入甚大。当时事件闹得众人围观,有许多百姓可做见证,这位范公子在席间污言秽语,被乌少主教训了一顿之后甚至口出狂言,说他背后有范首辅撑腰微臣奈何他不得,完全不把朝廷制度放在眼里。因范公子拒绝去刑部,微臣只得同意他的提议来圣驾前论公道。叨扰陛下清净,微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