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家伙还真是深谙大事化小之道啊。技能之娴熟,夏末甘拜下风。
而且他还没完,十分做作地把自己拗成一个忠君爱国,维护家小的端方君子的形象。
“下官教导无方,致使家中侄儿无礼冲撞了乌少主,下官在此给乌少主赔礼道歉了,还望乌少主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个小孩子一般见识。”范仲廉说着就冲乌沛弯腰行了个大礼,姿态摆得十分谦逊。
乌沛冷脸侧移一步避过不受。
于乔道:“范大人还真是会避重就轻啊,几句话就将令侄的欺君大罪抵消了。不过,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范大人竟还颠倒黑白,莫不是看陛下初初登位就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么?不然你怎敢当着陛下面前公然维护欺君之人!”
这顶帽子扣得太大。
范仲廉也戴不起。忙又跪地请罪喊冤。
这倚老卖老的德行,夏末都懒得看了。
乌沛忽然道:“范大人,令侄范通并不小我几岁不算孩子了,当着我的面就敢污言秽语辱没我乌国王室,恕我没有那么大的肚量把此事轻易揭过,况且背后没有大人你给他撑腰他怕是也没那个胆。既然你范家如此不把我乌国放在眼里,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一切就请陛下裁决吧!”
这是把乌国彻底得罪了。
范仲廉还想再申辩几句,被夏末开口打断:“既然证据确凿,那就按律处置。此案既由刑部经手了,索性就交由于尚书量刑断案。”哼,敢辱骂阿沅和阿越,那就把你丢到笑面虎的地盘去受受罪!
于乔欣然拱手领命。
夏末又道:“乌家对我皇朝忠心不二,绝不能负了忠臣良将之心。范大人忠君爱国公正廉明,想必也不会包庇令侄才是。”
范仲廉还能说什么,只能躬身应是。
随即就有廷卫进来把范通拖走,顺便还堵了他呜哇乱叫的嘴。
范仲廉内心愤恨,面上却看不出任何不满,恭敬地告了退。
夏末挥退左右,起身走到乌沛跟前道:“阿沅,外面是不是传言很难听?”
“这……”乌沛有些为难,阿越不让告诉夏末外面的流言蜚语,怕她心焦。可是夏末问了又不知该如何说辞好。
于乔在一边直言道:“不光难听,流言还宣扬得十分广泛,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乌国小公子恋慕陛下,以色侍君……”
“宁威侯!”乌沛恼怒。
于乔立刻闭嘴。
夏末眉头紧皱:“怪我,既已决定非他不可了又何必拖延不定。阿沅,”
夏末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道:“近日劳你诸多费心,此事,我必给他一个交代。”
乌沛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夏末一笑,偏头看向于乔,道:“于侯。”
于乔连忙拱手道:“微臣惶恐,请陛下直呼微臣名姓。”
夏末摆摆手:“往常叫惯了,于侯当也听惯了吧?”
于乔此回进宫主要目的其实就是来请罪的,至少要把女帝跟前的印象扭转些,不至于厌恶才好,否则于诸多事都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