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不就是让人穿的么。着装打扮就应当要符合场合。就好比婚礼要穿得喜庆,葬礼就不能穿艳色。
今天是登基大典,理应冠冕华服。
夏末照了照镜子,嗯,够气派,一看就不好惹,妥了。
夏末抬腿迈出了寝宫,门外仪仗已经久候,乌泱泱的一大群人马,见她出来俱都跪地山呼万岁。
天子出,车驾次第,谓之卤簿。也就是说天子出行最高等级为大驾,也称护驾仪仗,车马分三队总数三百二,随护人员众多,非是高官厚禄者无资格伴驾。
夏末想起来前儿背的仪制流程,那个老夫子好像就是这么说的。要她说何必弄这么些虚头巴脑的,还不够费力的。
好在仪仗这种东西,不费钱。
所用的各种车架、鼓吹、刀枪剑盾以及迎风招展的旌旗,都有成例,直接拿来用就行,甚至包括所有仪仗人员的服饰也都穿自个儿的朝服。
夏末瞅了瞅望不到头跟尾的仪仗队伍,抬腿上了玉辂,地上的公卿大臣们才起身陆续各就各位。
随着前面司马车驾、辟恶车驾、记道车驾开道,夏末的玉辂两边有大批步兵、骑队随护,戟楯蔽橹林立,鼓吹随后,各部高官分乘各车。随着司礼官一句悠长高喝“天子行驾,诸神庇佑”仪仗队开始缓缓挪动。
旌旗招展,华盖翩翩,鼓乐喧天,气势恢宏。
夏末坐在中间车上瞅了一圈,前望不到头,后看不到尾,左右都是乌压压的兵,心想着怪不得皇帝轻易不能出宫,但凡出宫就爱微服,不说动辄就劳民伤财,单这折腾劲儿就真是让人吃不消。
仪仗队浩浩荡荡绕着内城走了一圈,然后又回到皇宫,拜祭天地和灵塔,末了还要去宗庙祭告祖宗,在玉碟上加上她的名字。
哦,对了,礼部呈上来拟好的名讳和尊号里,夏末就只选了泰这个字为名,随了清字辈,大名萧清泰。真不是夏末故意取个男名,她也想要个秀气文雅一些的字,奈何礼部在这上头死不让步,非说皇帝的名讳有关社稷不能乱取,礼部尚书苦口婆心地劝着:“陛下,您的名讳往后都是要避讳的,只记在宗室与史册里,平日里用不上的。”
夏末一想,也是,那就这么着吧,但是年号她要自己起。
“年号就作泰越吧,你们既然觉得泰这个字好,我觉得越这个字好,索性就作一起为年号了。正好合了我跟阿越今日的婚礼。”
礼部尚书无奈,思量了下觉得泰越两字并无不妥,也不想再扫陛下的兴尝试一下触怒天威的后果就举了双手赞成,并大力吹捧夏末才思敏捷用情至深。
夏末觉得自个儿好歹是扳回一局,如了一半的意,也算满意,双方于是达成了共识。
从大祀殿祭完天地就直往灵塔而去。
这时日头都上三杆了,古人祭祀之隆重繁复,夏末算是见识并深刻体会到了。
大典前三日,夏末就开始斋戒了,早上为了典礼过程中不尿急连水都没喝,生啃了两口饼子对付的。这会儿被繁琐的礼仪狠累着了,再加身上这套行头,接下来还有灵塔和宗祠还要祭拜,末了还有大朝会,封赏百官……
想想就两眼发黑,夏末觉得自己可能撑不到晚上大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