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过,吴邕对这儿子尽心尽力栽培,他每日申时都会去检查儿子的功课。时不时还会执笔批改纠错,而他有个旁人不知的小毛病,就是蘸墨之前都会以唇舌润笔,再行着墨。我也是小时候听父皇开蒙的时候说的,说是这样润笔后写出的字格外清润,笔力顺滑,善用最多的就是吴邕,每每开笔都要以唇舌润之,方能写出一笔好字。但是父皇说此行为着实不雅,教我不要滥学以用,听说吴邕后来也不曾在人前写过字了。这小毛病也就不为外人所知。”
郑熙:“我明白怎么做了。嫂嫂你放心吧,这事我一定办好!”
萧清卓担忧道:“不必非成不可,若不成,我再想其它法子就是,一切以你的安危为主,万不可以身犯险。”
郑熙笑道:“嫂嫂放心,我自有分寸。那蠢人竟敢那样羞辱我,正好也让我借此机会教训教训他!”
听她这么底气十足,萧清卓略微放了一点心,还是殷殷嘱托了许多话。
郑熙怕她再说下去又不让自己去了,就道:“嫂嫂我有一事不明。”
萧清卓果然停下话头:“嗯?你说。”
“嫂嫂就从没想过这一切或许就是乌沛所为呢?”
萧清卓眼神一缓,温声道:“我跟她少时相交,十数年的情谊,除非她能从最初就伪装,不然,以我的了解,她此仗即便打得艰难无比也不会对我父皇动杀念。”
“为什么?也或许是她想对泰越帝表忠心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当初在灵都城,父皇就住在我府中,每日都有臣子谏言要新帝斩草除根,这要除掉的‘根’当中还包括了我。”说到这里萧清卓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的温柔。
“她每天都烦不胜烦,一碰到有臣子谏言此事的时候总是叫我到宫里躲到暖阁旁听,说是要同甘共苦,不能她一个人耳朵遭受荼毒。”
“那么多机会,又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还有朝臣的支持,她却硬是顶着压力保了我父皇一命。她对外说的是想留着他的性命折磨他,而我却知道,她是为了不叫我难过。”说到这里,萧清卓眼里浮现出怀念感动的情绪。
郑熙撇嘴:“那是从前,也许是现在想法改变了呢?”
“即便时光荏苒,人心易变,最初那颗友善包容的心依然存在着,只不过是被凡事所绕,不得自由罢了。而今时光并未走远,她们也算行事自由,实在不必做事做绝不留一线。说句自负的话,她们俩还想和我重归于好呢。”
这话说得既自信又骄傲,仿佛又回到那个时候的灵都城,萧清卓依旧是人人称颂的三公主,盛宠无限,至交情笃,浑身都是骄矜又自傲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