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居然时隔多年还能够认得,让他颇有些惊讶,而那一声“越五公子”则多了些物是人非之感。
他颔首:“劳烦叶管家通报家主,便说生桑前来拜见。”
而现下叶府之中叶俟清正被自家爹爹逮住,十分心虚地躲在婢女小帘的身后。
“日日跑出去做什么,看看你,有没有半点女儿家的模样!”
爹爹的话叶俟清并不在意,讨好地笑道:“诶呀爹——我们叶家本来就是江湖世家,我说不准以后也是个行走江湖的女侠呢,怎么没有女儿家模样了?”
“再说了,也不就是这几天才跑出去嘛,我有很乖的啦。”
叶景行看到女儿这个样子,语重心长道:“你若是有你梗梗姑姑当年一半乖巧便好了。”
又来了又来了。
叶俟清很不喜欢那个不知道在哪的姑姑,小时候她比自己大了几岁,爹爹就喜欢夸姑姑来说她怎样怎样。
好容易有天姑姑离家出走了,这么离经叛道,爹爹还整日念叨着她,何必呢。
何况那个姓江的姑姑又不是自己家真正的亲眷,叶俟清表面上受教,内心却十分不以为意。
寄人篱下当然要小心万分咯,要不是叶家收留她,她那副狐媚样子指不定沦落到哪里了呢。
“说来为何这几日你总是溜出家门,可是有人教唆?”
叶景行忽然意味深长地看向小帘,小帘身子一僵,不敢辨别什么。
叶俟清却有些惊慌摇摇头:“没有!女儿就是在家里待着太无聊了,这才想出去透透气,明日女儿便不去了!”
反正明日也没必要出去了,叶俟清生气地想。
见女儿如此,叶景行也知点点头示意她快回院子里梳洗,父女说话间叶管家匆匆赶来。
行礼之后对着叶景行道:“家主,越五公子孤身前来拜见。”
越五公子?
叶俟清脸色突然难看,她当然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就是越家的五公子。
好像叫越生桑还是越桑树的。
怎么那个人居然真的是越家的人?
过几日就是自己的生辰,现在赶来,该不会是来提亲的吧?这怎么可以!
她登时叫嚷道:“爹!女儿不嫁!”
叶景行吓唬着瞪了她一眼:“胡说,这是你祖父当年定下的。”
“那女儿也不嫁,女儿不嫁嘛!”
叶俟清抓着爹爹的袖子,央求着让他不要走,叶景行无奈道:“胡闹,今日越家小五来我家自然不是为了你的婚事,你是叶府的明珠,若是提亲怎会单单派一个越家小五来?”
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叶俟清也就放开了袖子,带着小帘回了自己院子梳洗换衣去了。
而一路上叶景行也在思索为何今日越家会有人前来,除了家主的重要生辰,江湖世交的家族也不会过多走动。
等到他看见坐在客座上的越生桑,还未等越生桑起身就当他坐下便是,而后也坐在主人位上。
越生桑坐着,啊城与江水各站在他的两边。
叶景行问:“贤侄今日怎么孤身前来啊,令尊近来可还安好?”
越生桑缓缓起身,在叶景行面前,说尽了越家惨祸。
车马慢闲,消息闭塞,叶景行这才知晓越家的灭门之祸,骇然悲痛。
叔侄二人相拥而泣。
江水就冷眼看着,摸了摸背后的刀。
叶景行直言既然是越家唯一的血脉,叶府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只让他安心住在叶家,内设灵堂,等到越生桑孝期过了,便让他和叶俟清完婚!
越生桑却多有推辞,只说自己委实配不上叶家明珠,只求一个安身之所。
叶景行也不好太过勉强,当下着人去置办灵堂,又开始安置越生桑三人。
他思索片刻,令人收拾出来对谨院让越生桑住下,啊城也配他一并住去,再安排些人手。
看向江水背后双刀,叶景行便知这位大约就是当日以一己之力替五大门派解围困之局的江水,江姑娘了。
这一路应当是她互送着越生桑前来,当真是个心肠甚好的姑娘,叶家合该好生招待,叶景行想到。
于是语气之间颇有尊敬,他问道:“这位便是江水,江姑娘了吧。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不知是何方人士,师从何处?”
很寻常的一句问话,江水一路听了许多。
她于是深深看了叶景行一眼,只道:“在下江水,师从青梗医师。”
叶景行原本正想说一句名师出高徒,待听清了最后四个字之时,忽然怔住,露出了些激动与不可置信的神色。
“江青梗?”
“是的,家师,江青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