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鹿衔还记着自己尚有未完成的事务,就在江水估摸着小憩一会足以消磨疲惫该起来用餐时,她睁开了双眼。
鹿衔笑起来是一双眼如夜中溪水沥沥,明暗着数以万千计的星子。
她道:“多谢姐姐,当真是神清气爽。”
说着要去继续处理事务,却被江水拉住,鹿衔不解回头。
“先将饭用了。”
鹿衔也叹了口气,只好先扒拉饭,没有盛湖在身边连饭也吃不香了。
江水哪管她多少小女儿柔肠,见鹿衔吃的差不多也就不管了,命人进来收拾干净后便预备回去了。
院里还有个孩子等自己教他练单手刀。
江水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问道:“马可会吃肉?”
被问的侍女惨白一张脸,小心道:“不,不知道,大概是不吃的。”
鹿衔的声音却传来:“千里马是能够吃肉的。”
江水笑了笑,似乎有些高兴的模样。
侍女忙跪倒在地,直呼江姑娘千万不要怪罪,一切只怪自己无知。
江水看了一眼,只同鹿衔相互颔首便离开了。
“你怎么这么怕她,她又不杀人。”
教主不怒自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侍女越发发抖起来,嗫嚅着道“奴婢也不知,只是,只是一见江姑娘便觉得心惊。”
是么?
鹿衔饶有兴味。
等江水回到小院时,其迟已经抱着刀等了许久,一动不动的模样。
江水并没有第一时间教他练刀,或者自己练刀演戏给他瞧。
反而是绕着其迟缓慢走了一圈,带着一些打量端详。
其迟大气也不敢出。
江水问:“你可喜欢刀?”
刀声梦里斩青鸟,滴血阶上瑶池门。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的,其迟表现的有些迟疑,他能有多喜欢刀呢。
可江水却忽而冷了脸色,轻且缓地道:“我只会教导你练刀,即便是你不喜欢也要练。”
“又或者你不在想要留在我这里。”
其迟自然是万般不愿离开的,他不知道江水为何这般问后脸色阴冷,却也只得委曲求全般讨好。
然而江水也自觉方才自己有撒泼的嫌疑,略在心中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她缓和了脸色。
“江前辈......”
其迟还在费心想要使她高兴些,江水却已经回过味来。
她道:“退后吧,我练刀给你看。”
就像一个和蔼的前辈演练武艺给有心指点的后辈看一样。
逐光破夜双翼刀,何须愁杀王孙儿?
鸩羽炮下,万千魂销。
其迟不知什么情字杀人,但他也学过容教男女通用的粗浅媚术。
都说媚术大成后,可以诱万千人沉沦甘愿赴死。
可这又怎么比得上绝美的刀光,以绝对的锐利劈砍出一个对美的新定义。
在此之前其迟没有见过江水的刀,如今看见,他万分艳羡。
“如果能像江前辈一样的话,那么我最爱刀。”
江水将青昙刀放回背后,以一种怜悯且快乐的目光看着其迟。
她道:“可你永远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