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透江前辈想要说什么,其迟只好站在原地,等着她发话。
命为天夺。
江水笑了笑,轻抖右手将刀抛掷到其迟面前,分毫不差地插在他足前半步。
裂石开碑地竖直扎在地面上。
“这门刀法不是什么顶尖功法,但胜在有一股生机韧劲,你倒是与它颇为契合。”
江水走到其迟前面,看着刀说:“往后换把锋利些的刀吧。以外物弥补不足,也该是应当。”
“你给这个刀法取个名字吧。”
其迟才知晓,自己苦练多时的刀法,居然无名。
他慢慢红了脸:“江前辈,我不通文墨。”
青黛堂不是不提供后山的文课,只是文课不能让其迟更容易活下来。
叹了口气,江水叹息庸人何其多。
她道:“无妨。”
江水的声音渺而遥远:“往后只有你一人会这个刀法,无论是你弃而不用,还是视如珍宝,都只与你有关。”
“你可以决定它的名字。”
其迟看这个带着愚弄兴致的拯救者从雨幕之中消失,他还太年轻。
像一把还没磨锋利的刀。
而其迟并没有料到这居然是此生他见过江前辈的最后一眼。
这个破雾而来冷若兵刃的前辈,在收到一封书信之后,枷锁尽断,钝刀泣血。
在他眼中喋血无情的教主半分也不阻拦江前辈的离去,仿佛与她约定的造就一个含丹堂堂主是一桩无关紧要之事。
*
江水砍断束缚千钧的绳索,翻身上马便冲向鹿衔事务堂。
“江水姐姐?”
鹿衔看她来势汹汹一时有些疑惑,却没摆起御敌的招式。
江水只急急道:“卿哉有难,我先行一步。”
说罢便一骑绝尘而去。
来如骤雨,去似狂风,鹿衔又怔仲片刻才去询问旁人发生了何事。
“秉教主,有自江安叶家传来的信件。”
“江安叶家......”
鹿衔才想起自己命令众人不得窥探客卿江水一切事物,怨不得事出突然。
她颔首表示知晓了,轻叩桌案,对属下施令:“将其迟和左倾秀带来。”
属下半跪:“是。”
过了片刻二人皆被带到鹿衔面前。
其迟与左倾秀惶惶不安,他们这种无名小教众,本不敢奢望单独面见教主。
他们二人都知道这是因为江客卿江前辈的原因。
鹿衔瞧着跪着的二人,冷着眼眸。
“今日起搬出江客卿院落,金镜堂会给你们安排旁的住处。”
两个无用的俗人,留不住江水,还配住在她特地为姐姐挑的院落中么?
“是。”
“是。”
其迟与左倾秀同声回答。
鹿衔看他们退下,招乌鬟堂堂主云潮入内。
她对云潮道:“派出甲下探子前去江安,务必探清江水与卿哉所遇之事。”
云潮有些为难:“教主,乙中......”
“甲下。”
由不得他继续说什么,鹿衔面含深色地看向云潮:“甲下。”
教主威仪日渐肃穆,云潮自觉冒犯道教主的指令当下便跪在殿中:“是,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