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身在树上划了几下。
等她把银针交还给蒋飞熊的时候,蒋飞熊闻了闻,果然有股子树上汁液的味道。
他笑问:“那什么树真是什么稀罕物种?可是真的有毒?”
江水摇摇头,递过去银针:“是我看差了,只是类似的平常树木而已,没毒。”
蒋飞熊于是重新包起来,好生放回怀中去,江水眸色稍暗却没说什么。
那边的弟子三三两两交头接耳。
“女煞神该不会成了咱们师娘吧?”
“我觉得不会,她脸都烂了,还那么狠毒。”
“可我瞧着师傅对她不错啊?”
“我们师傅什么人啊,有对人不好的么,那些个大侠师傅那次不是好好对待。”
“说的也不错啊,那些大侠功夫还没有女煞神好,师傅看重也是有道理的!”
“嘿嘿嘿嘿,其实女煞神也不错啦~”
“小点声!”
江水纵然背对着离得不近,但听得一清二楚,啃着干粮不说什么但心中多了些许的躁郁之气。
不过江水一向不在意背后被议论,只要不犯到自己面前作死,她也只是阴测测转过身。
弥漫的杀意让那些嘴碎的徒弟打了个寒颤,其中一个不知所谓转头四处看的时候对上江水的眼神,吓得再不敢言语。
那边蒋飞熊正在和方向感不错的仆从看着地图,估摸着再有个六七日,就可以到姜台境内了!
又过了片刻,等江水吃完干粮之后,蒋飞熊招呼着闲散聊天的弟子们:“起来起来!赶路了!”
江水也抓着青昙起来,但她走到蒋飞熊面前,罕见地提出来一个要求。
“要在马车里睡一会?”蒋飞熊对于顾姑娘居然会有要求惊愕了,但却觉得荣幸为她服务,忙说:“你去就是了!”
江水点点头道:“谢了。”
她走到驾车的仆从面前,低声客气道:“麻烦了。”
那驾车的人唬了一下,连忙摆手,不敢接这话:“您您您是贵客,不敢当不敢当!”
江水踩着车板上去,弯腰坐进了车厢内。
待到她坐定后马车就开始向前走了,江水不着急休息,她先掀开帘子瞧了瞧周围景色,确定并无祸患。
把青昙刀放在身侧,江水把薄毯拉到自己膝盖上,头枕着车壁,轻阖双目。
自己所做这些,到底是为了谁呢?
难为了还这样心软,江水眼眶酸涩,却不流下一滴泪水。
生是久离灵台路,读作他解死如归。
“风锁剑卿哉,逸王储诚庭,清玦公子越生桑,容教教主鹿衔,问檀郎君耿玉儿……故人江青梗。”
她念着这些人的名字,手隔着粗布换换抚摸过青昙的刀身,一点点铭记它的纹路。
江水歪了歪头,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念一遍的名字。
“风锁剑卿哉,逸王储诚庭,清玦公子越生桑,容教教主鹿衔,问檀郎君耿玉儿……故人江青梗。”
她又喃喃念了一遍。
行路难,行路难,太阿遥哉千千盘,大道之行年复年。岁华何班班。
横吹琵琶手弹箫,懒卧花里啃月色,清浊醉醒一念间。一念间。芳魂浊落坟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