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一二——”
鹿衔想起这个当初有一面之缘的微生盛湖胞妹,并吩咐容教众人悄悄寻探玉麈中所谓圣人的详细事。
而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人讲这个名字从唇间道出,他扶额而笑:“日月同辉,万鹤尽舞,清光昙像,云起仙宫。”
“圣人出世,好阵势。”
他将这些话在唇齿间仔细磋磨,不免带着些嘲讽笑意,但皮囊姣好也不显得阴森深沉。
有种看着主家无知小儿娱乐,却并不戳破的有雅量的客人。
“是,昨日主上或许未曾看见,但属下与府中其余人皆有目睹。那道奇异景象必是来自玉麈无疑。”
而储诚庭摇摇头:“昨夜吾也瞧见了。玉麈上起来这么大的阵仗,若是看不见岂不是白费了这好一番辛苦。”
这话秋劫并不太明白,但继续道:“如今不过半日,京州已有童谣流传。”
“童谣?”
“是,街巷孩童皆唱——红衣既降,海晏将清,我之亍亍,表之于行。”
都是些常见的所谓预言之歌,早不知被前人玩了多少次的把戏。
譬如逸王的属下秋劫本该对此不屑一顾,但有了这惊世骇俗的祥瑞在前,总归让他迟疑起来。
加之秋劫动用一切了逸王所赐予自己的暗力都没有查到这个童谣是何来源,恐并非有人口口相授。
故而有此一提。
储诚庭将白玉所做的棋子拿在手中把玩着,听这童谣也跟着念了一遍,笑笑便示意他就此揭过。
秋劫只当主上联想到了其他什么,复接着上文道:“那皇帝知道此时后对着内侍涕泪沾襟,直言必有大贤拨乱反正,庇佑皇室。”
这小皇帝素来是个眼皮子浅的。
招招昏聩,步步愚蠢,储诚庭简直怀疑他当初为什么选中了这个皇帝留下来。
哪怕是当初他的随便一个皇兄,怕总也比现在有乐趣得多。
储诚庭对他早就没有太大兴趣,如今留着他一条命挟天子以令诸侯,无非是多点清闲而已。
只是想起昨夜的祥瑞,他难得有些在意。
“各地勤王与白冈飞骏军队——”
秋劫回禀到一半便被储诚庭抬手打断了,他道:“飞骏那边可有传信?”
秋劫摇摇头:“除了先前飞骏王粟赫所送的一点赠礼之外,并无来信。”
“粟赫不写便罢,他身边一个得力谋士也无?”
其实秋劫或多或少也能明白这飞骏王为什么不多言,就算主上之前三两次相助,也还是两家战场。
飞骏又不过是个小小草原部落,敢来大旸分一杯羹已经是极限,哪里会有魄力跟在主上身后谋什么?
只不过——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恕属下多嘴,主上为何如此相助于飞骏?”
不过是一个马上飞驰草原的部落,主上素来心气高傲最厌凡尘,为何偏偏总是有意无意提点一下飞骏部族呢?
那飞骏部族大多是粗鄙蛮人,若无主上,早便输得一塌糊涂了。
秋劫实在不解。
不过他到底是储诚庭身边的老人了,此举也没有太过检阅,储诚庭也只是轻轻放下:“不过顺手而为罢了,河间之地交给飞骏才好和其他兵马抗衡一二。”
言谈之间他有闲情在河间之地放下一块白玉,“邙楚的战事如何。”
秋劫反应过来,忙禀告道:“百衣军紫光部署下与白冈廖鹰军激战半月不分胜负,各自扎营,只是廖鹰军主帅忽尔涉之子忽顿战死,原本有撤兵意向的廖鹰军如今却似乎要与紫光军众死战。”
百衣军,取百家之子皆为同襟之意,本便是当年应召傻皇帝招贤令的江湖人士组成的军队。
本意是为勤王,奈何战场风云变幻,江湖人大多腹中草莽。
或许一开始当真是满腔热血,但一旦入了天下局,前后进退如何能由己?
宫行私曲岂执子?
“既然白冈未有来信,那邙楚之地的归属便端看这两只军队吧。”储诚庭似乎想起了什么趣事来,笑道:“这邙楚易得,可惜。”
秋劫又细将白家军其他几只军队去向,以及新起的两只民间百姓军队将来。
“……关胥……”
储诚庭侧过头:“关胥?是哪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