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储毓狠狠打了储昭一巴掌。
“啪!”
她翻手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从前我为何不打你?你跟着穆家兄弟去玩闹整夜不归,你弄坏君夫御赐之物,你气我不陪着你而藏起我的出使符节,这些都没关系。”
“我有把握能够力挽狂澜,或者最多是我这个人抛尸荒野而已,我相信你总会长大,你总会把你的聪明才智用到正道上来。”
“后来你成了君上,你终于成了君上,我即便是有摄政之职也最多叫你去反省而已。”
储毓说到这里,松了力气,手渐渐垂了下去。
而她的语气也变得疲惫:“我如今已经,回天乏术了。”
储昭喉结上下滚动,他终于开口道:“昔年也有躲过合纵,皇姐以一己之力便可以拆解联盟。”
他看着皇姐,丝毫不在意她刚刚打了自己一巴掌这种蔑视君上的罪过。
态度万分诚恳:“皇姐若能救旸国,朕愿解冠而拜皇姐为女君。”
女君?
“皇姐不要什么女君,皇姐没有这个能力,终究误国误民。”
可储昭却犹如溺水之人忽见浮木那般:“还望皇姐万勿推辞!”
“不是推辞。”
储毓那滴泪终于落了,她开口:“皇姐已经无力回天了。”
“昔年,皇姐走访朝拜诸国,虽以巧舌取利于旸,却也因此总有失信于人之处,如今天下谁人敢信公主储毓口中一盟?”
“若是君上肯赌,明日便择个由头将本宫幽禁而后昭告天下,再将本宫送于千军阵前。或许临死一言,能有些许效果。”
储昭沉默着摇摇头,储毓笑笑:“如此……皇姐当真无力回天了。”
她移到储昭身侧,也一歪身子跪了下去。
原本没有人可以知道那一日太庙之中独处的公主毓与未来旸齐帝说了什么,可时非谢看见了。
在储毓生硬斩杀孽凰之后,时非谢的半数修为付诸东流,地仙之躯竟近乎僵死。
等他普一恢复可以重开云镜便看到自己的啊毓身中剧毒,而后举重若轻地跪在太庙之中。
慧剑,可杀人!
对那个君上似是而非举重若轻得说一句:“皇姐已经无力回天了。”
不论是旸国,还是她的命数。
时非谢挣扎着,做出了一个决定。
而晏洗兵阔别师傅多年,彼时终于与师傅重逢。
他们二人即是师徒,也算情敌,晏洗兵被觉月洞中储毓画像摄魂相思的事情时非谢于她皆了然于胸。
“师傅,旸国有难了。”
晏洗兵先自顾自开口。
时非谢虽是方外之人,但这些年为了使储毓孽凰涅盘化为真君之凰命不知耗了多少心思。
对于旸国的未来,他也可以说是洞若观火。
此刻听晏洗兵这样说,他沉吟着道:“徒儿,你师娘她——”
“她知道你是我师傅了,还认了我当公主,我现在是修平公主。”
“师傅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马上要及笄了是个大人了。”
晏洗兵笑了笑露出了一颗小小的虎牙:“我知道师傅不愿意公主她伤心,我也不愿意,但是有些事情我想要自己去做决定。”
时非谢被她一通抢白只是笑笑,夹杂着欣慰和哀伤道:“若是遇见危险,便呼唤为师,千山万水为师必然保全你。”
“不用了师傅,余穷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如今也谈不上很好。”
“你要相信徒弟呀,我可是您一手教导出来给公主殿下平定叛乱的将星,晏洗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