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开抱着岳悬秋,心中着急。他知道唐门的毒,只有唐门可以解。他再看去,那个在他背后放暗器的人已然不见踪影。
楚江开顿时手足无措,他不知道唐门的人为何要多付他,也不知道这毒有多烈,几时毒发。要想岳悬秋活命,他只能尽快找到那个人。
楚江开冷静下来,很快找到了在路上巡视的草军小头目。他拦住那人,喝道:“我是楚江开,鄄城里可有唐门的住处?”
那小头目认得楚江开,连忙道:“回楚少侠,鄄城里的确有一处唐门,是蜀中唐门的第十一房,就在‘思蜀坊’中段。”
楚江开略一思忖,便将手中太白剑交予那个小头目,然后对他耳语了几句。那小头目听罢,赶忙骑马飞奔城边。
楚江开不再耽搁,抱着岳悬秋朝“思蜀坊”唐家掠去。
“思蜀坊”原来并不叫思蜀坊,自从百年前蜀中唐门的第十一房迁到此地后,这里就改做了现在的名字。
毕竟唐家堡占地有限,几经扩建已达到了极致。而唐家之人数千年来却是越来越多。终于,有唐家人开始迁往别处。在淮河以北,只有唐门两房:长安城里的第九房,还有就是濮州鄄城里的第十一房。虽然这些房迁出唐家堡已经百年之久,可却依然是唐门中人。
思蜀坊很大,临近的街道很长也很宽阔,街上人却很少。在街的中段,突兀地起了一排高楼深院。其中最显眼的一处,门前两座石狮子,足有一人来高。门楣上除了灯笼,还有一块金字牌匾,上写着两个隶字——唐门。
这院子门里门外都是雕梁画栋,十分豪奢。因为从来没有外人知道蜀中唐家堡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于是人们便根据这迁出来的几处府邸,来猜测一二。
唐家大厅里,主座上端坐着一个紫衣老者,精神矍铄,相貌威严。在他两旁,左边坐了两个黑衣的中年男子,右边只坐了一个,还有一张空椅子。正中地上,则跪着一个青衣少年。
“家主,那人武功奇高,只眨眼功夫便将唐琏、唐瑜两位哥哥杀了,幸好我用暗器打伤了他的同伴,才逃了回来,请家主为两位哥哥报仇!”跪在地上的青衣少年禀道。
那紫衣老者,看不出喜怒,问道:“瑞儿,那人所用是哪一派的武功,竟敢招惹我们唐门?”
这跪着的青衣少年正是那日与赵武极一起,不忿楚江开的唐瑞。他知其也来了鄄城,便约了两位堂兄找他晦气。而那紫衣老者,便是唐门第十一房的家主,唐敛。
唐瑞回道:“他出剑太快,我……没看清楚。”
“连你都看不清楚的剑法,想必不是无名之辈。先查清楚此人的底细再做打算吧。”唐敛说罢,沉思了起来。
“父亲,你管他什么底细,杀了我唐家人,必须偿命!我这就去给琏儿报仇!”说话的是坐在一边的中年男子,虎目狼躯,甚是魁梧。他正是唐琏的父亲,唐见彪。
“二哥说得没错,那人杀了我们唐家两个人,必须死!”
这是老三,唐瑜的父亲,唐见策。
唐敛正要说些什么,此时一个家丁进来,双膝跪地,战战兢兢地禀道:“启禀家主,外面有人闯了进来,我们……没拦住!”
“多少人?”唐敛心中一沉。
“一个……不,是两个……”
“混账,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唐见彪早已怒不可遏,今天不仅有人杀了唐家人,还有人闯入唐家,这是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是……是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姑娘,那姑娘好像中了我们唐门毒。”
唐瑞闻言心中大骇,随后又欢喜起来,言道:“家主,正是来人杀了两位哥哥。”
唐见彪闻言腾地站了起来:“我去去便回,且等我把他人头提过来。”说罢便走。唐见策自然也跟了过去。
唐敛明白这两人丧子之痛,他也气愤那人闯门之辱,可他心中的不安却依然存在。于是他看向一边,道:“见林,你也跟过去看看吧,别出了乱子。”说罢,闭目养起神来。
这唐见林,是唐敛的小儿子。此时唐见林也退了出去,只剩下唐瑞跪在那里——他不敢去。
楚江开轻易便找到了唐家,飞起一脚踹开大门,便被十来个家丁围了起来。他此刻怒火中烧,也不说话,用脚夺了一个家丁的刀,那刀在他脚踝上转了一圈,便死了四个人。
于是没有人再围着他。他站在院子中,等待着主事的人来。
唐见彪、唐见策出来后,一眼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家丁。唐见彪大吼一声,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敢杀我唐家人,还敢闯我唐……”
唐见彪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的喉咙上插了一把刀——刚才楚江开用脚夺来的那把刀。可是那把刀刚才还在他的脚边,现在却插在了唐见彪的脖子上。
没有人看到过程,只看到了唐见彪的长躯轰然倒地。唐见策脸色白得瘆人,已然吓得两股战战。他现在不伤心二哥的死,而是庆幸刚才说话的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