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尺木听了这青衣老者的问话,心中嘀咕道,“这人莫非是认出了我那记《天志刀法》?”他虽如此想,口上却言道,“并无关系。”
这倒是实话,魏尺木虽会墨家绝学,也知墨家钜子之名,却未曾见过其人其事,也就谈不上有什么关系可言了。
青衣人瞥了他一眼,犹如雷电入目:“道家大成子是你什么人?”
魏尺木此刻听到“道家大成子”之名,便断定这老前辈必然已认出他的武功,想来也是世外高人,当下不敢扯谎,直言道:“大成子前辈对晚辈有传功之恩。”
“嗯?”那青衣人疑惑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道,“察己是你什么人?”
魏尺木听到这两个字,终于动容道:“他是我师父!”
那青衣人方才点头道:“原来是察己那小友的徒弟,杂家本就凋零不堪,一脉单传,你师父也舍得你下山?”
魏尺木见这人称呼师父为小友,知道他也是大成子那个辈分的人,羞赧道:“师父叫我下山历练,好有长进。对了,敢问前辈名讳,与我师父又是什么关系?”
那青衣人淡淡吐出三个字:“简江月。”
魏尺木闻之却如同雷震,讷讷道:“你……你就是简江月简前辈?”
简江月道:“怎么,你师父跟你提起过我?”
魏尺木使劲儿摇头,激动道:“不是,是大成子前辈!他让我传信儿给简前辈!”
然后魏尺木便把误入离魂宫,巧遇大成子之事细细讲了一遍。
“列兄,你我一别二十年,原来你竟被困在那离魂之地!”简江月听罢心里长叹,继而声音沙哑中已有怒色,“余残阳,你好毒辣的手段!”
魏尺木见简江月忽然生怒,不知所以,又不敢相问,他又听到简江月唤大成子为“列兄”,暗暗琢磨,“莫非大成子前辈乃是先秦道家宗师列御寇的传人?若果如此,可真是……”
简江月情绪一放即收,忽然对他言道:“大成子既然把《若水道》传给了你,自把你当做他的传人,你以后且勿忘了道家一脉。”
魏尺木被简江月的话拉回神思,忙点头称是,他自然不敢忘了大成子前辈的传功之恩。
简江月又道:“你既传信于我,更兼我与你师父察己有旧,少不得送你一场造化。我见你最后用了那式‘无隙’,引动之力不对,空耗精血,却难以发挥全力。现在我便教你如何施展《纵横术》,须以自身气血为引,以丹田为穴,借动天地山河之力,方是正途。”
魏尺木闻言心中更为惊骇:“前辈难道是……”
简江月点头道:“我便是纵横家的纵术传人,那余残阳是横术传人,也就是这一代的鬼谷子。”
魏尺木此时终于明了,历代鬼谷子一生只收两徒,分传《纵横术》中的纵术和横术,然后二人相逐,胜者便为下一代鬼谷子。只因《纵横术》太过强大,初代鬼谷子生前便把《纵横术》改动,令后人只能学其一,不可兼学,否则必然走火入魔,癫狂而亡,所以自初代之后的历代鬼谷子也都只学了《纵横术》的其中之一。而就是这其中之一,便足以使其站在天下之顶端,举手投足间便能扭转乾坤,颠覆江山。至于两术的传承,则全赖那套记载《纵横术》的秘籍了。
简江月把“无隙”的牵引之法授予了魏尺木,从此魏尺木便完整地学会了一式纵横术,再也不必担心使用这一式空耗精血。
魏尺木正要再次拜谢,只听得“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他放眼望去,正是先前不见的洛侠,骑着他的神马,悠哉悠哉地向他这边奔来。
魏尺木正要与简江月引见洛侠,回头看去,却哪里还有简江月的身影?魏尺木愣愣出神,直到洛侠拿枪头戳了他一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魏尺木反问道:“你倒是还问我,你又去哪了?可知道我差点被人杀死么?”
洛侠对魏尺木的埋怨毫不在意,冷声道:“我不是怕搅了你与你的‘诗儿’相会么?后来听得打斗声,赶去时你已不见,我这才寻到了这里。”
魏尺木听到这话,又想起黄贞,顿觉悲苦连绵,不能自已,他也忘了理会洛侠,自顾自地走了。
首先要离开青州吧,越远越好,越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