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也不抢了，仙人也不看了，一个个吓的魂都没了，跪在地上，哭抢地。

黄建党和陈秀莲对视一眼，心中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他们不是圣人，不是菩萨。

村子里活了大半辈子，受尽了冷眼，听遍了嘲讽，为了几百块钱，全村的人甚至都咒骂他老黄狗。今年如此，去年比今年丝毫不差。

黄建党有时候也会想，干脆买些老鼠药，把这帮尖酸刻薄的人全毒死算了。

但邪念退下的时候，总是一头冷汗，心中惊恐后怕。

这做人啊，看遍人间九成炎凉，心中终究要留一分敬畏。

他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积点阴德，保佑儿子啊……

陈秀莲颤抖着嘴唇，慈祥一辈子的母亲，似乎是第一次发火，喊道：“黄鱼，你给我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黄鱼嬉皮笑脸一路跑过去。

乖巧听话的像个孩子。

上的江浅，地上的查昊……

今来的所有人，都一脸古怪，望着这个跟往日性格完全不一样的男人。

陈秀莲：“你……你……你要杀了所有人？”

黄鱼：“妈，看你的。我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陈秀莲松了口气：“不要杀。”

黄鱼：“嗯嗯，不杀。一个都不杀。”

陈秀莲：“话算话。”

黄鱼：“妈，我什么时候骗过您？”

陈秀莲拉着黄鱼的手，好半响，眼里噙着泪，语重深长道：“鱼，要做个好人啊！”

鱼，要做个好人啊……

要做个好人啊……

这条黄鱼，这辈子，注定成不了好人了。

但三十三重，十亿千世界，八百万亿星域，无量星辰众生，三界妖魔鬼怪，诸仙佛，千年之后，有一半应该跪这凡尘俗世的老太太，跪她慈悲为怀，跪她有大恩德，一言免他们血流成河。

黄鱼真的一个都没杀。

宴席摆上，好好过了个大寿。

几个姑娘送陈秀莲和酩酊大醉的黄建党回家。

土地庙，那棵重新焕发生机的老柳树下，土地爷早就知道今没那么简单，拄着拐杖候着。

庙门口，终于出现了那少年的身影。

他缓缓走进来，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土地爷愣了一下：“先生这一鞠躬，让我看不懂你了。”

黄鱼：“鞠躬之前呢？”

土地爷：“至少，我以为看懂了。”

黄鱼：“我是个怎样的人？”

土地爷：“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黄鱼：“现在呢？”

土地爷想了想：“心狠手辣，冷血有情。”

一个无情，一个有情。

黄鱼嘴角微微上翘。

似乎有些鄙夷，似乎有些得意，很玩味，土地爷压根就看不明白。

黄鱼：“呵呵，那么大的帽子就给我戴上了？成，你，这次的事，该怎么处理？”

土地爷深思熟虑好半响，道：“我会抹掉所有凡人今晚上的记忆。降灾给他们，连续三年，颗粒无收。”

黄鱼：“还有呢？”

土地爷：“黄大仁……恶有恶报，我抽了他一魄，让他疯癫，折磨十年，淹死在村口那条河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