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鱼沉着脸：“你什么意思？”

天弃公子没吭声。

但黄小鱼敢确定，这一次，她没有说谎。

这些年来，她变着花样各种卖弄风骚，她喊黄小鱼哥哥，喊黄小鱼大怪兽，喊黄小鱼色狼……唯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喊黄小鱼为黄小鱼。

黄小鱼怒吼：“你到底什么意思？”

天弃公子低着头，神色有些暗淡：“没事。”

不可能没事的。

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似乎知道什么隐情，却不敢说出来。

黄小鱼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天弃公子眼睛慢慢的红了，有一滴泪水顺着娇嫩的脸颊流下来。

她凑过来，搂着黄小鱼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问：“修仙练道至今，你心中的大道是什么？你注定要寿与天齐，能活到亘古永久，寿元无尽。你可以有无穷多个女人。你实力会站在巅峰，为所欲为。你想要朋友，便前呼后拥。你想要女人，便后宫八万，你不会孤独，不会孤单……子嗣，不重要的，对嘛？”

黄小鱼心中莫名其妙，噗通噗通直跳！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大吼着。

他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

他想着自己如同天弃公子所说，有朝一日，他成了无上尊者，在无人能算计他，无人能打败他，无人能威胁他。倘若有了孩子，真的不重要么？

不！

他脑海中浮现出凡尘人间，养父黄建党在砖窑之中光着膀子弓着身子，如同老黄牛一样辛勤劳作。

满脑子都是养母的关怀呵护。

养父养母尚且如此。

真的为人父母，怎么可能视若不见？

天弃公子苦笑：“你父亲当年就是从镜像位面来的。就是古晶晶去的那个镜像位面。他成为无上尊者之后，准许那个镜像位面不用与归真界融合，隔离出去，把那个地方变成一个世外桃源。赋予那里无穷的气运和造化，恩赐那里无边的法则和机缘……什么是镜像位面？这边有的人，那边也有。那边有的人，这边都有。你父亲是镜像位面的，归真界的，叫无名散人。这个人，也就是你父亲最大的敌人。他能盗取你父亲的气运。你父亲毁掉他之后，带着身边的人，去了归虚界，重建归虚界。然而无名散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却活了过来。很复杂，很难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我知道，如今的归真界，已经是无名散人的地盘。好像当初和无名散人联手对付你父亲的，还有一个人。是个女子。这个女子，是归真界的归真圣女。你别看我，跟我没关系。我是归真玉女，她是归真圣女。圣女是身份，玉女是体制。那个女子，也活了过来。和无名散人，在互相牵制。你父亲一直没有回来，好像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这两个人控制住归真界，用了某种秘法，别的人，也回不来。或者说，别的人，也不敢轻易回来。你父亲能做的，只有把无边无际的无上气运，给你。你们能共享。他不用，就都是你的。可你不知道怎么用啊。他很发愁！”

黄小鱼皱着眉头：“所以，你就来帮我用掉？”

天弃公子没接他的话，在那坐着发呆，良久，道：“我父亲重男轻女，在我父亲眼中，也就是天道眼中，女人和一件物品没有区别。如果能帮他儿子提升修为，需要献祭掉我，他绝对会没有一丁点犹豫。我母亲没有半点话语权。她之前只是天道身边的一个宠妃，呵呵……说是宠妃，和丫鬟又有什么区别？需要了，就把她摁倒，发泄一翻。发泄完，随手便扔掉。我从出生那一刻，到背弃天道，有十九次，天道差点杀了我。你知道他养着我干什么么？他养着我，就是等我成为神灵的那一刻，我身上有他的血脉，用我的血，来洗刷浮屠宝塔，助他进入第三层。所以我更心疼女儿……我希望她一辈子安康快乐。我希望用自己的聪明，来为她铺一条没有丁点坎坷的路……”

她停了，声音呜咽，说不下去。

黄小鱼：“我们会有一个女儿？”

天弃公子：“可她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你父亲有一个死劫，应在你身上。你被无名散人和归真圣女囚禁在这归真界，无人敢进来，以你的命为要挟，要么玉石俱焚，同归于尽，要么顺从他们，你父亲死。你父亲没办法回来，我猜测肯定和他身边的人有关。他对你其实很不错。他也为人父，他重情重义，所谓的放养，所谓的不管不问，完全是情有苦衷。而你，有一死劫，同样应在你女儿身上。只不过，你可能让你父亲死，你女儿，拿命，能换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