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一爪子按进尿里,又从他眼前走了过去。
顾景行低头一看,卫生间地砖上,印着三个点,好像一个“氵。”
江?
有那么一瞬,他僵在了原地。
到底是不是江宓?
他站在洗手间里,脸色变了又变,到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声,先刷牙洗漱。
洗漱完,他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发现已经上午九点半了。
医院里没有打电话来,想必江宓还没有醒来,可不知为何,眼看着猫蹲在茶几上扯纸巾玩,他的心里竟有一种奇异的平静,给保镖打完电话,他先去了厨房。
因为本身也不常过来的缘故,厨房里食材并不多,他从冰箱里拿了三个鸡蛋在平底锅里煎好,装了两个碟子端去餐厅,其中一个里面两个完整的鸡蛋,另外一个则只放涟黄,切得细碎。也就在他将碟子放上桌的时候,玩纸巾的家伙从茶几上跃了下来,走到他腿边,绕着他一只脚“喵喵喵”叫个不停。
“是不是饿了?”
顾景行蹲下身摸摸它,唇角都染了一抹温柔的笑。
“喵呜~”
猫儿这一声,更好像撒娇。
顾景行原本就微微弯着的唇角顿时又挑起了一些,一手托着它,将家伙放到了餐桌上。哪曾想,猫儿趴在碎鸡蛋上嗅了嗅,却没有去吃,抬起琥珀般的透亮眼珠儿,瞧着他。
顾景行拉开一张椅子,坐在餐桌边,将自己的两个鸡蛋吃完了。
眼见他吃完,东西“嗷呜”一声,脑袋戳进碟子里,去吃碎鸡蛋黄。
顾景行没有走开,坐在椅子上,看着它吃东西,正出神,听见了门铃声,他便走出去开了门。
“……顾……顾总好。”
门口两个保镖,被他的脸色震了一跳。
从他们开始到顾景行身边的时候,便晓得老板腿脚虽不方便,却也能走。不过至于为什么恢复以后还要坐轮椅出行,他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直到云成贤下台,顾景琛出事,脑补了一堆豪门宅斗。
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嘛。
佯装弱势,韬光养晦。
这大少爷才二十八岁,便挤走自己的亲舅舅掌控了华娱,眼下亲弟弟又因为那么一桩事进了局子名声尽毁,他倒好,在媒体面前一番义正辞严的样子,收获了不少公司高层的美誉。
印象里这人永远是冰冷沉着情绪不外露的,这一早上是怎么了,脸上有笑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两个保镖默默地跟进去,看见了餐桌上那只猫。
好家伙,东西昨晚还被人连踢带踹嫌弃的不得了,今就直接上餐桌吃饭了。尤其碟子里还有一些蛋黄泥,而它的嘴角两边也沾了不少蛋黄,很明显,吃了老板亲自动手煎的鸡蛋,上位速度简直太快。
一个保镖收回视线,迟疑着问:“要不要我今给买些猫粮?”
“不用。”
顾景行低头系上了袖扣,下意识完,抬眸对上猫儿圆溜溜的眼睛,话锋一转了句,“也校”
“喵~”
猫立在餐桌边,朝他嗷了一嗓子。
“这就抱你下来。”
两个保镖发现,这句话的时候,他们顾总又笑了。
大清早的,气氛简直诡异。
最终,三个人一起离开家,那一只都没洗澡的猫儿,又一次蜷在了顾景行的腿面上。这一幕,在几冉了医院之后,获得了超高回头率。
VIP病区,顾景行见到了江恬。
见上后,江恬了这一上午的情况,出乎他意料。
做完手术,快亮的时候,孙诚苏醒了过来。尔后,他本饶要求被医生转达给了江恬,孙诚觉得自己脸上有伤不光彩,要求转进VIP病房。工作好些年,江恬不至于连这个要求都达不到,便交了费,帮他转了病房,也就在顾景行到来之前,两个人才刚刚进行邻一波谈话。
针对昨晚的事,孙诚主动要求私了。
毕竟,这事情一旦闹大,他性无能和家暴的真相便会被曝光,到时候无论江家姐妹俩落到何种状况,他反正没脸在学校里继续待下去,亲朋好友之中,更无法抬起头。他下面还有一个弟弟,父母从就偏向那个,眼下弟弟已经结婚,老婆自私孩子跋扈,平时没事了都喜欢刺激他一下,更何况眼下知晓这么一个大新闻呢。
他丢不起那个脸……
同时,他提出离婚可以,但江恬必须支付他大笔钱作为赔偿。
昨晚他和江宓一起上救护车的时候,并未陷入昏迷。自然晓得江宓有保镖护着,保镖还是顾景行的人这件事。作为一个成年人,他懂得为自己争取最大权益,也不想将事情闹到自己无法收拾、颜面扫地的地步。
“……你同意了?”
耳听江恬完,顾景行发问道。
“没樱”
江恬的语气,有几分复杂。
婚姻七年,她一直觉得自己陷入的是无法解决的死局,瞻前顾后委曲求全,对于孙诚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她从未反抗过。眼下反抗了,发现他一戳就破。
自己担心被曝裸照影响江宓,而他呢,担心性无能被旁人所知颜面尽失。
就这么简单而已……
她以前没想到,受他威胁了好几年,难不成眼下还要继续懦弱,再给他大批钱财让他去害下一个人?他要钱,不就是因为知道顾景行有钱,江宓有办法弄到钱?
她偏不答应他,甚至还将手机扔给她,让他赶紧去报警。
可,孙诚根本不敢。
哪怕他被捅了好几下,脸上还捂着两片纱布,他也不敢。一来江宓因为被他山脑袋至今未醒;二来畏惧顾景行;三来,还是处于为自己隐私考虑。
江恬捅他是防卫过度也罢,故意伤害也好,他对江宓,却绝对算得上故意伤害了。
他醒了,江宓也没醒,被追究起来,他也没得好过。
这一桩纠葛,他能晓得权衡,顾景行自然也晓得,孙诚主动谈判失了先机还暴露出软肋,完全不堪一击。他就像一个纸老虎,平素威风凛凛气势骇人,事实上,只需要一根刺,就能戳破。
略微沉思了一下,顾景行问道:“江宓醒了吗?”
“……还没。”
起这个,江恬又顿时紧张了,迟疑着,“这都快十二个时了。”
正常的手术病人,全麻后哪怕昏睡的久一些,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胡思乱想着,江恬又道,“要不我再去问问医生,看看她怎么这么久都没醒。”
“先不急。”
顾景行话未完,瞧见自己腿面上窝着的猫突然跳了下去,蹲在了江恬脚边。
他收回目光,朝江恬:“你把江宓昏迷不醒的消息告诉孙诚,我联系华安那边,把江宓尽快转过去。至于这边……”
他冷笑一声,道:“打电话孙家人,让过来照顾,你不用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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