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暑热已然褪去大半,傍晚时刻刮起的风更是带着丝丝的凉意,扑在身上更是自带一个舒适气度,这本是京城里最舒适的时节,而邶如却深感如夏日般的烦躁不堪。
因着心中有事,邶如也与刘司膳说不得这许多了,闲聊了几句便告了辞。
回到长寿宫,邶如依旧是闷闷不乐,素拓与郑潋见了却是着急,忙地倒茶添点,问道:“可是在司膳司累着了?”
邶如只摇摇头,却也不说话。
难道真会如此么?杜鹃之死看似极其自然,可如今仔细想想,却是教人不寒而栗的,种种巧合蹊跷一股脑地一齐发生,编织纠缠成一张看不到尽头的网,将所有人都囊括其中。
邶如这才突地于坐炕上站起,惊道:“阿潋,快,快,快去找……”
郑潋见她激动,心内便也猜着了几分,又知素拓与秋娘是值得放心的人,便道:“大人可是想……”
邶如这才镇定下来,支腮想了片刻,脑中却实在只能想出这一种法子,纵是不愿,也只得如此了。因此便正色道:“如今这情势,便是我不想,可也实在是没法子了!阿潋,明儿个便要辛苦你替我走一遭了,”她想了想,取出怀中的青玉鼻烟壶,交于郑潋手中,嘱咐道:“可要小心些才是。”
郑潋忙地应了,又与素拓一齐安慰了邶如睡觉才是。
而这一边的清宁宫内,佑樘亦是想着同样的事情,而在他听了安顺禀报的一应事宜之后,他的面色愈发晦暗,再不复往常的神采奕奕。
佑樘几是拍案而起,“可是真的?”他站的急了些,眼前便觉一黑,惊的安顺忙地去扶,“殿下可仔细些,这些日子您犯了头风,可不该如此动心的。”
一旁的乔静秋老老亦是和蔼劝慰着:“是啊!殿下,您这身子若是不好好调养,可是要不好的。”
佑樘只笑着摆摆手,“老老,我无妨的,只是……那杜氏的命,”他懊悔一叹,“也是怪我,我只当那杜鹃用了药便不能保住孩子,可谁知……终是我莽撞了。”
乔静秋老老一叹,“自然是不怪咱们殿下的,那杜氏本就狐媚,况且那皇贵妃的手段,咱们可是见识过的。”
安顺却是发出疑问:“这奴婢便不知了,皇贵妃她……从前也未曾害过皇嗣的……可为何潘婕妤娘娘与杜氏腹中的……“安顺适时地底下头,不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