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医看着皇后,眼睛稍闭,道:“回皇后娘娘与各位娘娘小主的话,张典乐大人伤被簪子划破了手臂,那力道却是大的,已然伤的极深,又被小银妆刀划破了,微臣等定会好好医治大人,至于疤痕么……”那太医深深俯首于地,“请娘娘恕臣等无能,微臣等虽会尽力医治,然也未敢有十成十的把握。”
“什么没有把握,朕养你们便是要来听你们说这些废话的么?”却是皇帝的高声怒喝从门外传来,“你们太医院,当真是越发没有用了!”
只见皇帝满面愠怒踏如殿内,众人一齐行仪,“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长乐无极。”
皇帝大步坐在椅上,冷哼道:“长乐无极?这后宫,倒是教朕越发不能长乐了!”
皇后在等着宫女们搬椅子的间隙间,对着皇帝发出了最恬静淡然的笑意:“陛下消消气,听底下的宫女太监们说,顺贵嫔、林昭仪与张典乐本是一齐来看望潘婕妤的。三位妹妹只有林昭仪带了贴身的侍婢,本来几位妹妹行至万安宫外,却见了沈婕妤妹妹突然扑过来,张典乐妹妹离的最近,遭了沈婕妤……刺伤。”
皇帝听闻,却是许久不言,自然也因着皇帝的一言不发而使得殿内气氛焦灼凝滞,好似压在众人的胸口上不能呼吸般,众嫔妃宫人自不敢多说一言,只静静低着头,等待着皇帝下一刻的天子之怒的到来。
而皇帝的一言不发,则是对殿内诸人来讲最大的愠怒,此刻殿内众人皆都敛息秉神,生怕因着自己的那么的一点声音而遭训斥责骂。
终于,皇帝打破了殿内的宁静平和,是他将手上的赤金圈镶玛瑙珠钏狠狠摔打在地上的珠子迸在地上的声音,那是王者之怒的显现,不止是一点声音那么简单,更多的则是皇帝心头的怒火燃烧所带来的声音。
众嫔妃宫人复又深深一跪,一齐说着:“陛下息怒。”
皇帝的怒气自然不会轻易平复,他灼着那地上跪着的太医,“朕只命你你们太医院好好医治便是了!若敢留下一点半点的疤痕,朕……”
那太医何等机灵,自连连叩首不断,道:“陛下放心,微臣等,定会倾尽太医院全院之力,为张典乐大人医治。”
皇后于一旁也安慰着:“陛下放心便是了,太医院的太医们个个都是国手,自然不会差的。”
皇帝点点头,却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好似那年的情形重现,那是刺破心肝一般的痛楚,恍若还是那样的年岁,还是那般的意气,一切,都犹似昨日。
为何呵?为何会有这等熟悉的感觉呢?为何偏偏那个人又会出现了?可自己当真是喜欢那个人么?抑或是说,自己只是在努力追寻他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女子的曾经的样子。
殿外有明媚霞光照射进来,透过窗柩,晃得皇帝略有些迷乱,他眨了眨眼,好似有着惊鸿倩影,缓缓向着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