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也是了。
墨萱紧紧握住沁颜的手,语气比之方才还要坚定,“姐姐,我算是想明白了!所谓君恩深重,也都是虚的,若是太过痴缠于男女情爱,我们只会自取其害。倒也只有咱们姐妹几个,才能陪彼此走到最后了,将来老了,也只有咱们几个,还能做个伴时常闲话一二。”
沁颜点点头,脑子里却是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都在改变,都皆于悄然中变成了自己不熟知的样子。都在变,都在换。
许是因着邶如出事太过担忧的缘故,亦或是因着墨萱的话语实在教她有些意想不到触动情思,沁颜自回了长乐宫后便觉身子不大爽立,竟是一天天糟糕了起来。沁颜素来又得太后喜爱,皇帝也有些着急,因此自然派了太医去悉心照顾,只是沁颜一病不起,到底是不能立时好的,只也得紧闭了宫门。
同样,因着邶如之事而担忧不已的,则不止墨萱沁颜等人。
皇贵妃最是如此。
自那日出事,她虽未遭皇帝重罚,可当日为了挽回圣心于乾清宫前脱簪待罪的事情到底是传遍了六宫。众妃之首的皇贵妃之尊,是如此的年华已逝又不顾身份,那可是极其丢了面子的事情,皇贵妃又素来心高气傲,哪里肯咽得下这口气?只是一时气愤恼恼,便也就神思倦怠了些。
而这也并不是最重要的。相对于在皇帝面前长跪而遭流言纷扰,最令皇贵妃感到心惊与不安的,则是皇帝自那日只好哦哦对自己的不闻不问。这远比加注在皇贵妃身上的任何刑罚都要可怕的存在,杀人诛心,其实只要诛心,便已然是痛不欲生了。
皇贵妃不是没有想过用就一点心思去挽回那本就开始有些远离她的圣心。例如日日为皇帝献上轻手煲制的羹汤,可是送到乾清宫却得知皇帝正在喝着贵人金智嬿亲手煲制的红参汤的消息。智嬿出身朝鲜,红参可是滋补佳品,自然要比皇贵妃殿上的东西要好上许多;亦或者皇贵妃会时常做好了晚膳派人去请皇帝,皇帝对此也不过是随意派了个人以政务繁忙为借口推脱。除了日常里必要的相见,是连话都不肯说的。
如此这般,则更是寒心。皇贵妃越发觉得没面子不肯见人,便也开始称病闭门不出,连着给皇后的晨昏定省都托了人请歇。
而宫阙中连着沁颜与皇贵妃得病,皇帝宠驻足后宫,便也是墨萱、智嬿、并着贵人阴媚兰等人了。
这日媚兰本于中午伺候了皇帝午膳,得了皇帝些赏赐,高兴之余,也不敢忘了皇贵妃,便携了侍女白束往了皇贵妃的安喜宫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