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如也曾问过沁颜为何要如此,沁颜也只是笑着说:“不为别的,我只是想要陛下知道,我怀着他的孩子有多不容易,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是多少荣宠都比不了的。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可这孩子却是假不了的。这是我与陛下情谊的见证。我只是想要单纯的为陛下诞育一个孩子,男女都好,只是我想让陛下知道,这是我们的孩子。”
邶如瞧得出,沁颜眼中蕴含着的浓烈情谊,是与宫中其余嫔妃不同的,是含着真感情的,无法伪装,也无法隐藏。
许多年后,邶如也依旧忘不了沁颜的神情,毫无疑问,这是深宫之中最为难得的眼神,哪怕历尽时间洗涤濯濯,也永远会散发着光亮。
自然,沁颜与墨萱怀孕,并不是值得宫中大多数人高兴的事情,至少安喜宫那一位,便是头一个不高兴的。
“那两个贱婢一怀孕,张氏贱婢岂不是又得势了?呵,倒也真是厉害,张氏这个贱婢从未侍过寝竟也能够到这般的地位,陛下便如此看重她么?”
“娘娘息怒,陛下……”坐下的媚兰小心劝慰着:“娘娘,如今那二人即便是怀孕,可陛下终究是在意娘娘您的。”
皇贵妃面上怒气不散,“呵,你说的倒是轻巧,如今本宫这般失势,怎的还能像往常那般安心坐在宫中?陛下虽未有重责本宫,却自愉妃死后从未主动见过本宫。后宫的权柄,竟都是教贤妃那个贱人全然握住了!本宫如何能够不着急?如今后宫竟是贱人得势,本宫岂能不着急?你倒是好了,如今陛下给了你贵人的名位,还说再过些时日要给你德仪的位份,竟也是春风得意了啊!”
媚兰小心翼翼地看着皇贵妃,强硬挤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娘娘……妾身……妾身可是不一心想着娘娘您的啊!娘娘您想想,如今林婕妤与端贵嫔都怀有身孕,陛下自然要多去看看的。可是妇人怀胎么,总是有惊险在的,自然难保不会有意外。”
“你是想说……”皇贵妃陷入了沉思,却是高声道:“不可,上次的事情你当贱人察觉不到么?如今三个贱人已然抱成团了,自是再不能像从前那般随意了!”
媚兰缓缓从座位上站起,冲着皇贵妃福了一福,“娘娘明鉴,这孩子么……都是有命数在的。娘娘请您想想,陛下……最相信什么?”
皇贵妃略沉思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陛下……最相信天命!”
媚兰温和一笑,却是如同罂粟绽放一般,那抹幽微的笑意虽是浅浅,却足够教人看的一惊,心生恐惧,“娘娘说的不错,陛下最重天命,大事可都是要由钦天监测算出来的。星相之说,瞬息万变,可保不准有什么不好的测算出来,到时即使陛下眷顾,可那天命摆在那里,陛下便也不得不忌讳了!”
皇贵妃得意一笑,带着些许赞许的意味,“想不到,你竟是个聪明的。”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略尽绵力,为娘娘您分忧而已。”
“那贤妃得意,又应当如何破解?”
媚兰浅浅笑着,“这个,想必娘娘要比妾身要懂得许多了,前朝后宫本就是相连通的,听说娘娘的侄儿万安大人在朝中得力,帮了陛下不少忙,想来陛下定会感念到娘娘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