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侧妃,固然是许多皇室子弟惯有的状态,可自己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从始至终也唯有一个邶如而已,况且自己当初是曾答应过邶如的,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女子。难怕如今自己得不到邶如,哪怕如今做他正妃的是雨兮,可是他,也再不会有别的女人了。
自己不愿辜负邶如,可雨兮又何错,要被自己辜负呢?
皇帝看着佑樘,眼角眉梢流露出笑意,拍了拍他的手,“你还年轻,许多事情,等日后便会懂得了!且慢慢等着,日后,你自会不同的。”
不同,或许会有罢。
只是,那也是许久以后的事情了。
至少现在,自己是不会的。
自己的心中,依旧只有邶如一个,邶如的面孔,依旧是深深印在自己心里的,那份挥之不去的倩影,已然深深刻在了心中,盛放出了美丽的花朵。
皇帝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如今说这些,你若是不想对朕说,朕也不能如何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朕……也不过是说说。这宫里,虽是大多数婚姻都由不得自己,可怎么着,也都会遇见你自己喜欢的人的。况且……”皇帝叹息着,“说起来,咱们大明的子孙,素来都是长情的,为了心爱之人便是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将来,你也会遇到的。朕,相信的。”
皇帝蒙地起身,却是突然间觉着眼前一黑,旋即复又坐在椅子上。佑樘忙地去扶皇帝,“父皇,父皇,您注意身子啊!”
皇帝睁着一双醉眼,“无妨,无妨,朕没事,没事。你放心,这……晚膳朕也用的差不多了,朕……便先回乾清宫了。”
皇帝说罢,旋即又起了身,却是依旧是眼前一黑,他复又沉重瘫坐在椅子上。
佑樘焦急道:“父皇已然是醉了,”他吩咐着随侍的梁盛,“梁先生,还要请你去请太医,然后赶紧回去乾清宫告诉苑先生,说是父皇身子不适,今夜便不召见嫔妃了,只得暂时委屈了父皇在我这里主宫殿住着了。我这里最中间的主宫殿是不敢住的,且先把父皇请进去罢。”
梁盛知道事情严重,自然忙地应着,便答应着去了。
佑樘只得尽量镇定着,指挥着殿内一应奴婢赶忙侍奉着皇帝,将皇帝送到了主殿里。
殿内一片忙碌过后,便也只剩下了佑樘独自一人守着烛火幽微的殿。
佑樘回想着皇帝的话语,当真会么?当真会变为真的么?
当初那般美好的相守,着实是再回不去的了。
若是能够回到过去,那定是极好的一种。
只有佑樘自己,只有那个叫做邶如的清丽女子。
当初。
他仿佛与花与天地融为了一体,邶如便偷偷在他后面看着他,全然忘了自己身上亦落了许多落花。
良久,他发现她于身后的她,浅浅一笑,仿佛让她置于阳春时节柔和的风中,舒适且温暖。
他向她慢慢走来,轻柔地抚去衣上的落花点点。
她是极素净的,一头青丝只用一条碧色的卷云纹丝带挽着,一件银红色上襦,更是显得她肌肤如雪,一袭淡墨色的裙子,裙尾上坠着几朵白色的梨花,行动间更流露出身形婀娜,她就这般住进了自己的心里,呼唤出一种朱佑樘说不出来名字的情绪,如切如磋,如琢如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