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
皇帝额头上隐隐有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在慌乱中赶过来的,皇贵妃亦是香汗淋漓,亦是陪着皇帝一道赶来,不消细想便知道,皇帝是从皇贵妃的安喜宫处过来的。
“太医,太子妃怎么样?”
“陛下莫着急,妾身觉着太子妃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皇贵妃在一旁为着皇帝轻轻擦拭着汗珠。
底下的太医闻言上前,忙地对着皇帝躬身施礼,道:“太子妃娘娘不慎跌倒,然而下体却是血流不止,所以这等私密之事,微臣等不敢擅专,只得由宫中的女医来看一看。此刻女医已经在路上,还请陛下稍等。”
皇帝面色阴沉,看着那太医,道:“那且等着。”
皇后在一旁本想要说话,然而皇帝身侧的皇贵妃却是抢先一步说话,厉声道:“伺候太子妃的宫婢何在?到底是怎的伺候太子妃的?这般不上心,可是要拖进宫正司打死的!”
守在门外的小桃看着皇帝与皇贵妃,突地跪下,对着皇帝与皇贵妃频频扣首:“陛下恕罪,娘娘恕罪,奴婢过失,没有照顾好太子妃娘娘,只是奴婢也不知道到底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奴婢实在不知啊!”
皇贵妃凤眼轻睨,目中尽显威仪万状,大抵那是皇贵妃永远不会随着年岁而丢失的气魄与贵气,她轻轻扶了一下鬓边的一只镂空累丝镶金嵌小银米珠打点葡萄花鸟纹缀东珠步摇,不紧不慢道:“主子遭罪,便是奴才无用,本宫长年侍奉在陛下与皇后娘娘身侧,虽然卑微无用,但也应当扞卫这宫中的风气才是。”她朝着皇帝与皇后微微行礼,“陛下,皇后娘娘,妾身以为,此等贱婢,绝计不可轻饶,不严惩不足以扞卫宫规。”
皇后微微点头,然而却是话锋一转,沉着道:“皇贵妃说的自然是有道理,宫中奴婢本就应当以照顾主子为先。太子妃遭难,自然是奴婢侍奉不周的缘故,可是这小桃是太子妃的贴身侍婢,若是把这小桃送进了宫正司,可是日后再难以找到贴身侍奉太子妃的宫婢了啊!”
皇贵妃面上挂着不咸不淡的笑意,“话虽如此,可是皇后娘娘心慈手软,就怕……”皇贵妃恶狠狠地看着地上的小桃,“就怕……这宫中的奴婢日后都有样学样可就不好了!所以……这小桃……”
皇贵妃话语未落,便有佑樘的声音传了过来,“所以这小桃,还是要处罚的,只是不是现在。”
佑樘带着安顺,对着皇帝与皇后施礼,“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佑樘将头转至皇贵妃前,含着恭顺的笑意:“劳累皇贵妃娘娘了!妃子有疾意外,倒是劳累了宫中诸位娘娘们了!儿臣,代妃子先谢过皇贵妃娘娘与众位娘娘了!”
皇贵妃看着佑樘,面上上满含着关切之神情:“可是依着本宫觉着,这小桃要是不严惩,这宫中日后的风气,可就不好了!”
皇帝低沉着脸色,“罢了罢了,此刻说这些有什么用处?太子妃的身子才是紧要。”
皇帝话音刚落,便传来了女医到了的声音,皇帝也等不及那些虚礼,只等着那女医去给屋里的太子妃诊脉。
好似那女医走近雨兮屋子里的那一刻,周遭全是安静,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音。毕竟,太子妃如何关乎着很多事情,如果太子妃有任何差池,那都将是撼动朝廷后宫的大事。关乎每个人的运势,关乎每个人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