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就着丽清的手起了来,面上恭顺与感激之情丝毫没有减少过半分,十足的低到尘埃里的气质。然而那骨子里,是否是这样想的,那可就未必了。
皇贵妃稍稍在座位上活动了下身子,“宸妃妹妹不要着急,这眼下看着,清宁宫的罪过,可是妥妥的了!这接下来嘛,只要等着时机。待到时机成熟,咱们的佑杬,也尽可以登上太子之位了!”
坐下的宸妃听及此言,不知是不由自主还是故意为之,总之是复又从座位上起了身,对着皇贵妃则是一重深重叩拜,“妾身代替佑杬谢皇贵妃娘娘,妾身与佑杬能够有今日,全都仪仗娘娘您的扶持,他日佑杬能够富贵显贵,定然会尊奉娘娘。”
这一次皇贵妃没有叫着自己的贴身侍婢扶起宸妃,反倒是自己离了座位,亲自一副着急样子扶起宸妃,自己自是急切道:“宸妃妹妹你可快些起来罢,本宫帮着你们,也是实在是因着咱们姐妹里平日投缘。再者说我看着佑杬,便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本宫,自然是想着把佑杬当做亲生孩子来疼的。妹妹你不必客气,将来,咱们的福气,可是在后头呢!”
宸妃面上越发温和恭敬,十足十的是低在尘埃里的气息,像是绕着地角生长的花蔓,丝毫不敢向上攀爬半分。只是单纯的,低微的,向上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如牡丹花王一般的皇贵妃所在的位置。
而皇贵妃,依旧是站在万人之上俯视万千的角色,无处不在散发着她的高傲,她的尊荣,她的华贵。而这些,都是宸妃所没有的或者说是所拥有的甚少的,不及,皇贵妃的万一。
说是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无论再如何,宸妃都不能透漏出丝毫因着这个差距而有的不满来。尽管,那颗看起臣服的心此刻早就生出了无限的自己的想法来,可是那亦无妨着恭顺的表象的展现。无论如何,温顺低微一些,总不会差的,那可是最为会教人放下防备的面孔。只是温柔的毒药,看起来香甜美好无害,可总归上是早晚会有一日致命的。
按照皇贵妃的设想,此刻清宁宫中理应是一片慌乱无依的场景。然而那也终究是皇贵妃自己的想像罢了。
因着寒冬即将到来,清宁宫上下早就已经摆好了过冬准备的陈设摆件,雨兮的房间里则更加是。而在雨兮出事那一日起,皇帝便下旨停了佑樘上文华殿的课,所以佑樘便也只是终日待在清宁宫里。除而这其中的大多数时间,佑樘都是紧紧守在雨兮身旁的。
雨兮的身子已然好了些了,然而大抵是因着身体上的疼痛抵不过心中所经受到的恐惧,雨兮并未有能够自如地下床休息,佑樘也不多言,便是一直守在她身旁,十足体贴的夫君的样子。
佑樘这般体贴,倒是教雨兮有些不安愧疚了起来,原本那也并不是雨兮的过错。不过雨兮素来是柔弱没有主见的,哪里会曾想到过这般的阵仗于险境?一时间便也是懊悔不断,也是为着佑樘叹息。
佑樘听过之后,也不过是付之一笑:“你言重了,你是我的妻子,咱们夫妻,自然是要风雨同舟的。这次的事情,咱们谁都没有想到过的,又怎么能够怪你呢?也是奸人歹毒,害了咱们去。你要养好了身子,看着我给你报仇那一天。”
这般的言语,自然是感动的。雨兮感动之余,便也只能够以满腔的泪水作为回报,幸亏是在病中雨兮并未有施上粉黛,不然那定是要活生生给哭花的。